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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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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下去。

    他也突然缓过神来,慌忙松开了对方,那于千里竟像根面条一样瘫软在地。他连连向后退去,无力的跌坐在地上,凸起的眼球盯着前方那个如同死物一样的肉体。他慢慢的向他靠近,找到鼻子伸手去探鼻息,全无气流感。他死了!叶平川全身痉挛的跪在旁边,第一次与一个死人靠得这样近,第一次亲手把活人变成死物,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己体内还隐藏着另一个自己。这一切都是另一个自己做的,那个‘自己常年被压迫被剥削被凌辱被嫌弃,如今它真的不堪忍受的完全爆发开来,他控制不了它,就像刚才的那双凶狠的手一样,这双手不是他的,而是它的了。他双手抱着头部蜷缩在一旁,泪水不住的泉涌出来,无边的恐惧之感正袭了过来,吞噬掉他的全部意志力。一双手不停的颤抖着,失去了控制。我杀人了!不是的,我不想杀他啊……我只是……只是不想让他再说下去……这这……这不怪我……不怪我啊!对了,都是他的错,是他咄咄逼人……他想了许久,慢慢的思想中的意识又活了过来。

    于千里,你死有余辜!

    他让自己平静了下来,之后用力站稳了脚步,将那死物抱了起来,朝着那口枯井望了一眼后,将死物拖进了井口半拉身子,然后再猛的用力将他全身一股作气推了下去。听了一声‘哔,再也看不到井中的一切……

    已是深夜,好不容易入睡的马文才被开门声惊醒,他却没有动弹,只听极轻的脚步有些紊乱的来到了床榻的另一边,然后坐了良久。之后就只能听到急促的喘气声与干呕声,他并没转身去看一眼,只是又闭上了双眼。

    躺在那里的叶平川始终睁着眼睛,他不敢睡,极度紧张的状态让他迷迷糊糊的,但他还是坚持着不让自己睡去。他这是在害怕,就在刚才,半个时辰前他亲手将一个活人掐死,让他更怕的是居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。而这快感很快就转化为恐惧与消沉,若是明天被人发现报了官,那么会不会查到自己身上?不知道那于千里有没有跟别人说过母亲的过往。还有他究竟是怎么得知的呢?如果真的与梁祝有关,他们某个人告诉了于千里,当然会想到他的死与自己脱不了干系,那么自己早晚会暴露,到那时一切都完了!

    他将双手抱在怀中,从那一刹那开始它们就颤抖地厉害,他竭力去让大脑仅有一点的意识控制它们,但毫无用处。这双手好似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似的冒汗,哆嗦,直到最后演变成痉挛。无意间他似乎又闻到了那惹人作呕的血腥味儿,这味儿令他不襟干呕起来,又怕吵醒旁边的马文才,他只好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床下,靠在床沿捱着这漫漫长夜与无尽悲凉。

    直到第二天法学考试结束之后也没见到于千里的身影,汪永贤让几个学生四处去寻,打算将其寻回之后再狠狠的教训一顿。但直到寻到了傍晚也没有结果,大家都说没有看见此人,他的同屋同窗说昨晚出去了一趟就一直没有回来。汪夫子这才感到情况不妙,立即去禀告山长,山长令学生去于千里的厢房查看,发现于生的东西全都原封不动的放在原位,这样可知他并未离开书院。周世章认为此事有点蹊跷,便亲自下山去县衙请衙役们帮着寻找。

    直到第二天中午人们在书院的后院枯井里发现于千里的尸体,学生们都聚集在井边看热闹,衙役们将那硬邦邦的于千里弄了出来后,看到他已经被冻成了白色,还露出了紫色血管,双眼凸起,脖子上有很深的印记。令史很快赶到现场,一眼看向尸体脖颈,自言自语说:“很明显,是被人将脖颈扼住,窒息而死。”

    一听这话,师生们都倒出一口浊气。一旁的马文才听此话后第一反应就是朝那叶平川望去,见叶平川苍白的脸上微微抽动的肌肉,马文才冷冷的观察着他,很久才移开视线。再听那令史跟旁边的县官说于千里的遇害时间已经超过了十个时辰,马文才想起前天晚上叶平川深夜而归的状态,和当天在厢房门前遇到于千里正从他的房里出来,可见于千里与叶平川当天躲在房中见了面,晚上叶平川一反常态的早早休息,可是半夜又出了去,他出去是去见于千里的?而且第二天早上他看见对方换下的大氅上的前襟有被撕裂的痕迹。马文才在心中起了怀疑,但始终没有显露出来,他只是注视着这位与自己同床半年的室友,久久愣在那里。

    衙役们将尸体抬回了府衙,准备详细检查。留下来的两名衙役将书院里的师生们都招到了大堂中一一询问。其中一个平时与于千里交好的学生说于千里这几日格外兴奋,像是得了宝贝捡了钱财一般。还说就在前天自己看到好友进了叶平川的厢房,良久之后才出来。其他也有好几人也看见了叶平川与死者交谈甚久。这样一来叶平川则成为嫌疑对象,衙差找到了他询问起来。

    “于兄来我厢房是为了……为了……向我讨教法学;其他的吗?没有了;不是,我与他不怎么来往的,只是这次察举对他很重要,所以就来找我帮忙;前天晚上吗?我不舒服,有点着了凉,早早便睡去了;人证啊……”他答到最后一个问题时,心中一寒,问他所要人证,可是哪有什么人证呢!他苦着脸低下头,手心里全是汗水,粘粘的让他感到极不舒服。

    正当叶平川一愁莫展之际,那马文才则挺身而出,道:“我可以证明他一个晚上都在房中卧床休息。”全场人都闭上了嘴目送着他来到人群中。

    那两个衙差得知此人是太守府里的二公子后,立即采信了他的证言,放了叶平川一马。但叶平川却在心中打起鼓来,自己这位室友往常与自己连话都不愿意说,总是高高在上,目中无人,为何突然站出来替自己作证呢?自己在后半夜的一刻来钟里的确不在屋里,他又为何称自己一直都没离开过?

    “文才兄,”回厢房的路上,叶平川叫住了前面的马文才,紧跟上来,向对方拖了个礼,道:“今日多谢文才兄作证,我才落了个清白之身……”

    谁知对方冷冷的笑了一声,“清白?到底是清还是浊,你心知肚明,与我无关。”他说完后斜眼瞅了叶生一眼,便继续向前走去。

    有了太守府二公子作证,这事最后也未能查到叶平川的头上,最后还是定为一桩无头公案放置一旁。这倒是让叶平川长长舒了口气,本来还担心那于千里把母亲的过往告知他人,但通过官府查案过程之中他断定于千里并未将此事宣扬出去,不然那知情人早就站出来将他告发。只是关于于千里是怎样获得这条信息的,他也是拿不准,起先猜想是梁祝中的某一个,或是他们两人,但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两位把自己当好友的人会出卖自己。

    两天后这次察举的成绩被公众于世,榜首依然是梁山伯,而第二名却也不是他叶平川,这让他大为震撼。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之后才明白过来,因为那件命案,他在法学考试中发挥失常。不但让恩师失望,而且就连袁牧守都大感意外。当他看到那梁山伯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,再看旁边的祝英台满脸自豪,完全忘了他的失落与失败时,他心中燃起无明的怒火。

    当这一切摆在他的眼前,让他不再抱有自身具备的感恩之情与同窗之义。他有时会突然找来借口,替梁祝二人出卖自己的最终理由,就是能让梁山伯脱颖而出,成为万松书院中的新标榜,而他们为了这个目的出卖了他,将他的秘密泄露给于千里,让他心神不安,大乱阵脚,而那只已是沾满鲜血的右手一直颤抖,使得他根本写不出字来,从而落榜。除此之外,他找不到别的理由,更找不到泄露秘密的途径。

    他的身影渐渐的从榜前消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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