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、原来是还魂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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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早秋的北平城，萧瑟肃杀，月晖洒在地面，空明似水，今夜似乎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夜晚。

    铁帽儿胡同中的一户人家中的后院，月色洒落到窗扉上，照在屋内的地面上，显得清冷极了。

    屋内的陈设很明显是一处大家女子的闺房，进门右边是书房，两米长的大案条后摆着博古架和书架，唯一不太搭的是房内的钢琴。

    而左边，放着一架老旧雕花拔步床，从木料和手艺上看，很是贵重。

    透过纱帐，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少女美的像是不小心遗落凡间的仙子，要是有人在这里也是一

    定不敢大声说话的，只恐高声惊扰了佳人。

    而此刻，少女眉心紧锁，额头的碎发早已被汗浸湿，粘在脸上惹人怜惜。

    莫惊春梦中被折磨，整个人不断地颤抖，像是怕极了什么。

    再次睁眼，她猛的起身，捂住心口，止不住的心悸和四肢疼痛齐齐向她袭来，她忍不住整个人蜷缩成一团。小小的人儿在锦被下抽搐□□，仿佛经历了这世间最残忍的折磨。

    等疼痛稍微缓和了之后，她借着破晓的微光看向四周——

    是自小熟悉的拔步床，床上的纱帘是母亲的嫁妆中的锦缎做的，她记得当时还是自己求了好久求来的。

    莫惊春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，这拔步床，当初为了莫问秋上学，连带着这处宅子一起卖掉了。那么，为什么现在自己又坐在这床上？

    她猛的掀开纱帘，入目的就是自己妆奁盒，里面的首饰红的耀眼，这是自己十四岁的生日礼物，据说是法国来的红宝石。

    然后对面的那大案条，博古架，这一切看着真实极了。她自己在午夜梦回之时也梦到过这个场景，但是没有一次有这个这么真实，真实的让她想要流泪。

    她光着脚，初秋早晨的地面已经透心凉了，也让她最后的一丝懵懂驱散了。

    忍不住地，莫惊春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经过几天的适应，莫惊春知道，自己好像是那些话本中说的——还魂了。

    意识到这一点之后，她惊喜又惶恐，唯恐被人发现端倪，这几天直接称病躲在自己房里冷静。

    她明白，她要忍住自己对于那个好妹妹的恨意，也要忍住对于母亲的怨怼。

    她始终不明白，为什么自己辛苦供她上学，但是最后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。她也不明白，为什么母亲在自己和莫问秋之间，永远都会选择莫问秋。

    她只是喜欢上了那个男人而已啊！那么多的追求者，难道这个好妹妹就只差那么一个吗？

    当初，他受伤，是莫问秋照顾他，可是那些钱都是自己辛苦出去找来的！

    嫌弃自己脏，怎么就不嫌弃她的钱买来的药脏呢？！

    还有莫关山，都是姐姐，他只认莫问秋，提起自己只有鄙夷，仿佛自己脏了莫家的门楣一般。

    他怎么不想想，没有自己，哪里来的莫少爷在学校的挥霍？！

    好在，一切重来，现在所有的事都没有发生。当然，她也没有能力做什么，只能忍下内心所有的不忿。

    这辈子，她想看看，没有了她的牺牲，他们两个要怎么继续学业？难道靠着变卖那么一点点的祖产吗？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天晚上，莫惊春知道按照上辈子的发展，母亲会提议卖了房子。所以，她从下午就开始打理情绪，不得不说，在杜七爷那阴冷乖戾脾气的□□下，她对于自己情绪的把控还真的是收放自如呢。

    八月份的北平，已经入秋，他们这处院子中通了电，但是电灯也并不算明亮。

    昏黄的灯光下，莫夫人看着坐在下首的女儿，小脸虽然血色充盈，像是已经大好了。但是想着这几天大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，有些担心她的身子。

    “囡囡，的身体没事了吧？”

    莫惊春摇摇头，想了想自己年少时的情态，此时竟然也自然而然地做了出来，“没事，母亲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少女蹙眉，本就让人怜惜。跟别说，莫惊春的这张脸，简直就是芙蓉为面玉为骨，在当年也算是风靡了整个北平的。这个时候用来撒撒娇，自然是让莫夫人心中止不住的柔软。

    “没事就好，最近入秋了，还是要注意些。”莫夫人对于这个大女儿很是关心，她自小就懂事，可是有的时候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。

    莫惊春点点头，她有时候情愿母亲对自己并不好，那么就不会有后来自己的不甘心了。

    “姐，咱们班里这两天考试了，这次没去可是要挨批评了。”莫问秋看不得母亲关心大姐，这个大姐哪里都好，但是就是长得太好了，惹得她经常内心悄悄不满。

    她们明明是一母同胞出生，为什么长得不一样？她总觉得是大姐在娘胎里将自己那一份的美貌偷了去。

    所以，莫问秋对于谁都是十分的温柔宽和，唯独对莫惊春一向是如此说话——用着最无辜的语气，说着戳人心窝子的话。

    她明明知道，莫惊春成绩不算好，所以最是害怕考试。当然，也最是害怕老师的诘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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