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十七：剣岚剣舞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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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挽了挽鬓发，妮露艾露默默叹息，“好好的书工作者，干嘛要去当战斗员，这麽轻易的死掉——留给我们俩一堆烂摊……”

    被心的烦闷憋得喘不过气，妮露艾露的余光再次转向乌尔奇奥拉。

    从高挑的石英落地窗外飘入雪纱似的月华，打破了光暗的交接线。

    青年背对着她，削瘦的蝴蝶骨撑起肩膀。之前几场激战，他领口的残破还未修补，脊骨的曲线微微下陷，露出苍白修长脖颈下深黯的虚洞。

    凉玉似的肌骨与黑黝黝的虚洞，形成令人心痛的对比。

    妮露艾露用手肘默默撑住头，金绿色美眸蓦然涌起酸涩的感觉。

    ——小一护，你还好麽？我们已经有快半年时间没有见面了。

    ——你不在的日里，乌尔奇奥拉的虚洞已经从原来不足十分之一，扩张到现在衣领之上都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——我以前，也一直认爲虚们的缺损是不可弥补的。但是跟你相处之後，我发现，所谓‘虚洞这种东西，不过是一处伤痕罢了。

    一处极难愈合，但总有希望的伤痕。

    ——我的话，因爲还有胆小鬼沛薛的陪伴，所以之前通过与你一起生活，虚洞在愈合了一半的情况下，并没有继续扩张的态势。

    ……但是乌尔奇奥拉就不同了。

    我该怎麽跟你形容，他现在的状态呢？

    ……我没有体会过那麽痛苦的时刻，以後应该也不会有超过那件事的悲伤吧。

    妮露艾露美丽的杏眼确实渗出了泪水。

    但她无法真正哭出来。

    只能默默磨砂着袖口的撕裂痕迹，尝试去想象当青年的整只手臂被腐化时，那一如既往的冷静面具下，汹涌着多麽滔天的悲怒呀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2个月前，妮露艾露开始尝试以第三十刃的身份，与虚圈之王——拜勒岗大帝交涉，希望他能开放所有隐秘资料，以方便他们寻找一护的下落。

    坐在遥不可及的王座之上，背倚着断头台的骷髅老者，因爲这番发言乐不可支。

    “你爲了一只蝼蚁，竟敢向吾提出要求麽——妮露艾露。”静静饮下侍女所斟美酒，骷髅大帝连眼神都吝于施舍。

    “……解决他们。”百无聊赖的王摆摆手，“看来今天，无尽的空虚尚不会来打扰吾了。”

    “所谓王——就是看着深陷于绝望的反叛军，奋力挣紮的悲惨模样，才有王的乐趣呀！”

    “啧可恶……傲慢的老头，真是一如既往让人嫌弃的君主，”妮露艾露微微侧身闪过不知名肌肉大叔的奋力一击，对身边一语不发的同伴劝说道，“乌尔奇奥拉，拜勒岗的从属官极多，他身爲王的同时也爲了彰显实力，将自己编爲了第一号十刃。目前敌强我弱，暂且撤退吧！”

    乌尔奇奥拉只是淡淡露出一个，非常模糊的笑意。

    ——模糊到，妮露艾露的双眼都在刺痛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当然，没有人能打上2个月的架，就算是瓦史托德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尽数剿灭拜勒岗的从属官，并没有费多大力气。

    不如说，妮露艾露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。

    连归刃的没有，从阴影漫步而出的乌尔奇奥拉，比死神更像是那‘童话书的死神。

    纤细的身体宛若漂浮，耳边是安静垂落的黑发，被风鼓起的衣裳混入鲜血的溅弧，比断头台更加淩厉的斩姿。

    ——差点忘了说，觐见时的妮露艾露，爲了保密自己已经破面的身份，使用了当初和乌尔奇奥拉一样的方法，就是假借灵压在脸上重塑面具。

    ——但这次乌尔奇奥拉却没有这麽做。

    大概，他也没有想留下活口的意思。

    墨染的天穹下，那个舞斗的姿态就像……一朵沈人海底的白花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间攥紧手指，妮露艾露越过战场，目光直直钉向玉座上缓缓直立的老者。

    ——其他一切都不足爲惧，只有拜勒岗本人的实力。

    越是不爲人知的力量，就越可怕。

    因爲看过他施展的虚无一生还。

    “ほぅ——妮露艾露，看来你反叛之心早有啊。”骷髅大帝握住身旁，被妥帖安放的双刃巨斧，白骨牙齿抖出冷笑，“手下藏着这麽一个强力的从属官，却未经报备，你该当何罪？”

    “——我！”咬唇想爲自己辩解，妮露艾露当初带领乌尔奇奥拉去报备的时候，专门叮嘱过他要恢复面具的完整性，所以现在拜勒岗看到原本状态的青年，才会一脸不认识的样。

    但是少女转念一想，反正对方已经撕破脸皮，再维持这身居下位的僵局又有何意义呢？

    ……果然，我还是太天真了，以前做事总留一线的坏习惯，不是这麽轻易好改的。

    慢慢蓄积着周身灵压，感受到来自头顶的视线蕴藏着杀意，妮露艾露抿唇微笑着解放僞姿。

    ——四蹄羚羊的矫健身影，挟着跃动的电光浮现。

    高高扬起手蓄势待发的翠之射枪，妮露艾露瞳孔微虚，目标直指那自称爲神的残暴王者。

    极度秀丽的湖绿色长发，就像将丝绢一条条梳理般滑顺，在光裸的脊背上随着灵压的波动，一起一伏着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四蹄的筋力，远比起双足，更要强大。

    既然是未知的能力，那麽，先发制人或许是最好的选择。

    少女一跃而起，後蹄踏地的凶猛冲力，让她轻而易举越过无数白色石阶，翠之射枪划过优美的弧线，切向骷髅大帝拿着巨斧的右手。

    “——哼”冷晒一声，拜勒岗对绿电缭绕的凶器不避不闪，但周身开始剧烈浮动的暗紫烟雾，却让妮露艾露心生警惕。她在空急速转弯，响转已经开到最大速度。虚圈之王空无一物的左掌‘呼的迎面扑来，退无可退的情况下，少女背跃横跨过华贵紫袍所覆的苍老左臂，就像跳高运动员越过杠杆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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