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一十六章 “你相信前世今生吗？”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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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;  nbsp“……从前我有一位朋友。”好人低沉的声音传来，或许是受到了嘉熙琴死亡的影响，声音很沉重：“他很懂诗歌和文学，心思瑰丽，思维浪漫，我一直觉得，他未来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大创生者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们一起被选入了门徒游戏，但我觉得，这种血腥的游戏不适合他。他在我眼里，就像一朵白色的伊莎花，不该沾染任何污秽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和他一起救人，一起保护他人。他有许多奇思妙想，而我脑子里尽是枪法与剑术。我便想，他只负责风花雪月便好了，将来他会成为一位大名鼎鼎的创生者。而我就在他成长起来之前，成为守护他的剑，永远挡在他面前。”

    nbsp苏明安手掌之间，白色满天星逐渐枯萎，只剩下坑坑洼洼的伤口。

    nbsp“有一天，他死了。”

    nbsp低沉的讲述骤然转折，令人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nbsp苏明安望着身边的人。

    nbsp“我们救了很多很多人，但有人不念恩情，背叛了我们，把我们的位置暴露给了敌人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没能保护住他，他在我眼前死去了。那一刻，我在想，我到底拯救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nbsp“如果我只保护

    nbsp他，不救那么多人，他就不会死。”

    nbsp“许多被我拯救的人，反而还会指责我的不公正，指责我无法一视同仁，不患寡而患不均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一群渣滓，救了他们反而让形式变得更糟糕。我决定救人的时候，又怎么不是在抛弃部分人的生命？原来，一些人死了，反而会让更多人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nbsp“救人，居然也是一种行恶。”

    nbsp“后来我开始恐惧救人，但即使如此，我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手。我无法忍受一条生命在我眼前流逝。我无法旁观他们喉咙飙射的血液。我无法忍受杀戮之人肆无忌惮大笑。于是，我依旧在伸出援手，哪怕吃力不讨好。”

    nbsp“今天看见你，这种感觉更是强烈。我几乎是不顾一切就冲了上来，甚至没看清你的脸，就对天莺开枪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让我的心脏。”说到这里，好人的模糊轮廓动了动，手指指向胸口：

    nbsp“疯狂地跳动。”

    nbsp“好烫。冲过来的一瞬间，我感到全身仿佛都被点燃了。甚至有一种宿命般的感受——就像是，我本就该来救你的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让我感觉，很烫。”

    nbsp苏明安注视着对方的轮廓。

    nbsp他确信自己与这个人的羁绊并不强烈，以前也不曾有过很深的交际，但这样坐下来一起说话，却让他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。

    nbsp这是一种“同类”的感觉。

    nbsp一边托举着理性的衡量，一边承受着感性的驱使。这是独属于救世主心态的矛盾。

    nbsp好人双手绞着，片刻后反而笑了，笑得洒脱。

    nbsp苏明安在笑声中听出了某种细嫩的腔调，像是摇曳的芽苗。

    nbsp“其实，我说的这些事情，我没有亲身经历过。仅仅是出现在我的梦里，但我却觉得，这些不是梦，这些一定发生过。”好人侧头，黑发颤动：

    nbsp“你相信前世今生吗？”

    nbsp好人像是在开玩笑，但语气却又很认真。

    nbsp“相信。”苏明安说。因为宇宙庞加莱回归的存在，每一次回归，何尝不是一种前世今生。也许，这位好人是一位潜藏的“清醒者”，所以记得一些不曾发生在这一轮的事。

    nbsp“你相信，我们走到今天，其实是付出了数之不尽的死亡吗？”好人说。

    nbsp“相信。”没有人比苏明安更相信这一点。

    nbsp好人合拢双掌，微微笑了：“嗯。就像我刚刚问你，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，而你回答——”

    nbsp“也许，是另一生。”

    nbsp“哒，哒，哒。”

    nbsp不知何处，渐渐响起了清脆的高跟鞋声。绿色的毒气之间，飘扬的红发若隐若现，宛若一簇流火。

    nbsp“小山竹，藏到哪里去了~~~”动听的歌声在死寂之间飘荡。

    nbsp好人立刻变了神色，拿起枪，盯着玻璃门之外。

    nbsp“那个女疯子，怎么会追上来……糟了，她一定会把玻璃门打碎，直接闯进来……”好人咬着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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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苏明安抬起手，压下了好人手里的枪。

    nbsp在好人疑惑的目光中，苏明安抬起右手，轻声开口：

    nbsp“给我一朵山茶花吧。”

    nbsp雪白的绸带弯弯绕绕，一朵花瓣合抱的红色山茶，绽放于苏明安掌心。正是“无限花束”的效果。

    nbsp苏明安捻着山茶花，向外走去。

    nbsp“你……”好人突然意识到，苏明安这是要引开天莺，确保天莺只盯着苏明安一人。

    nbsp“你可能不知道。”苏明安勾起嘴唇：“由于经验丰富，我尤其擅长对付这种疯狂的人。放心，余毒已退，我能行动。”

    nbsp好人瞠目结舌。

    nbsp……这都能经验丰富，这是什么倒霉的经验啊。

    nbsp“不行！你把握不住她的。”好人起身，手掌搭上苏明安肩膀。

    nbsp“这种程度，在我眼里只是小儿科，更疯狂的人我都见过。”苏明安意有所指，笑道：“相信我，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，我不是脆弱的玻璃瓶。”

    nbsp许是被触动到心事，好人松开了手。

    nbsp小腿伤势逐渐缓和，苏明安向外走去。

    nbsp“等一下。”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
    nbsp苏明安驻步，回头。

    nbsp门廊绿色的荧光下，那道骨架并不宽大的身影，走到了微弱的光源下，露出了一张面庞。

    nbsp饱满的额头，细长的黑眉，极有精神的眼瞳，宽而薄的嘴唇。

    nbsp乍然看去，有一种难辨性别的美丽与包容。

    nbsp“既然要分别了，至少让你看清我的样子。”好人的右手抚至胸前，微微鞠躬：

    nbsp“在下千琴。和你的聊天很愉快。若还能相逢，定送上亲手编织的剑穗。在我的家乡，意为保平安。”

    nbsp——竟然是她？

    nbsp苏明安没想到这个答案。

    nbsp她与苏明安记忆里的形象，有着不小的变化，头发剪短了许多，声音也变得沙哑。但内核却还是一样，有着骑士般的仁慈。

    nbsp手掌粗糙，是因为常年练剑。

    nbsp力气极大，是因为身为骑士。

    nbsp所以，她才会对“先生”这一称呼，感到好笑。

    nbsp并不是一位威猛的汉子，而是一位坚实的女性。

    nbsp苏明安之前趴在她身上，能感受到坚韧的肌肉。她从不疏于锻炼，自然不会娇弱无力。

    nbsp“女士。”苏明安立刻更正了称呼：“再会。”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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