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颐养天年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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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; nbsp马得花端来现摘的葡萄和枸杞，强强他们追逐着散养的芦花鸡嬉戏。

    nbsp马得福的手机突然响起，是县里通知明天有考察团来访。

    nbsp“得回去了。”他起身拍拍裤子上的草屑。

    nbsp返程的车厢安静得出奇。

    nbsp后视镜里，涌泉村的灯火渐行渐远，与星空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nbsp马得宝突然开口：“强强，暑假带你来住半个月？”

    nbsp“真的？”儿子从后座扑上来搂住他脖子，“我要看爸爸睡过的土炕！”

    nbsp麦苗悄悄打开手机相册，将二十年前那张离乡照片与今天拍的并排放在一起。

    nbsp同样的位置，一个是苍凉的离别，一个是温暖的归来。

    nbsp她按下发送键，照片传到了水花集团的工作群，标题只有两个字：

    nbsp“回家。”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贺兰山下的葡萄园在夕阳中泛着金光。

    nbsp2025年的秋天，65岁的苏宁轻轻摇晃着红酒杯，赤霞珠的醇香在空气中弥漫。

    nbsp身旁的李水花将驼色披肩裹紧了些，指着远处一片特别茂盛的葡萄藤：“看，那是98年试种的第一批。”

    nbsp他们的脚下，曾经被称为“干沙滩”的土地，如今铺展着万亩良田。

    nbsp更远处，闽宁镇的楼宇在暮色中闪烁，高速公路如银色丝带蜿蜒其间。

    nbsp二十多年前，这里还只是戈壁滩上的几间土坯房。

    nbsp“老苏，记得咱们打的赌吗？”李水花突然笑起来，眼角的皱纹像绽放的花，“当初我还说这片地种不出粮食。”

    nbsp苏宁抿了口酒：“谁知道法国葡萄真的能被种活。”

    nbsp他指向山脚下一栋白色建筑，“现在连酿酒师都定居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老苏，这都是你做的努力。”

    nbsp“其实就算没有我，这片土地也会崛起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不！你是不可或缺的！没有你我不可能这么幸福。”

    nbsp“水花，如果有来生，你还愿意嫁给我吗？”

    nbsp“当然！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女人。”

    nbsp晚风送来隐约的欢笑声。

    nbsp庄园入口处，几个年轻人正在合影……

    nbsp麦苗和水花地产的高管们刚结束季度会议。

    nbsp她已经接任水花地产总裁三年，如今正在向其他行业转移和进军。

    nbsp镜头前，她习惯性地整理着左胸的徽章，那是当年在福建打工时获得的“优秀员工”奖章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“马得宝又送样品来了。”李水花指着桌上包装精美的礼盒，“他那个有机农场，现在供给全国三十多家高端超市。”

    nbsp苏宁拿起盒子端详：“‘金沙滩商标用得挺像样。”

    nbsp他想起那个曾经为种蘑菇愁眉苦脸的年轻人，如今已是宁夏有机农业协会会长。

    nbsp此时，管家轻轻走来：“苏老，电视台的采访提纲送来了，关于闽宁镇三十周年庆典的。”

    nbsp苏宁和李水花两人相视一笑。

    nbsp这个每年都要接受几十次采访的“扶贫模范夫妻”，至今仍保持着最初的默契……

    nbsp苏宁谈政策与理念，李水花讲实践与数据。

    nbsp书房里，李水花翻开相册。

    nbsp泛黄的第一页贴着1996年的照片：土坯房前，年轻的苏宁正给村民讲解搬迁政策，而她站在一旁，手里拿着简陋的蘑菇种植手册。

    nbsp往后翻，每一页都是里程碑：2001年第一瓶葡萄酒装瓶、2008年首个水花广场开业、2016年获得“全国脱贫攻坚奖”……

    nbsp“最该感谢的是他们。”苏宁指着照片里那些熟悉的面孔……

    nbsp张主任、白老师、凌教授、陈金山、马得福……

    nbsp有些人已经离世，有些人仍活跃在一线。

    nbsp夜色渐深时，孙女苏晓禾视频通话。

    nbsp她在复旦大学读大三，背景是灯火通明的图书馆：“爷爷奶奶，我的乡村振兴课题获奖了！用的全是咱们家的案例！”

    nbsp看着屏幕上朝气蓬勃的年轻脸庞，李水花突然想起那个为了一口水窖被迫嫁人的少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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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命运的齿轮转了一圈，又回到原点，却已是完全不同的风景。

    nbsp闽宁镇三十周年庆典这天，阳光格外灿烂。

    nbsp主会场设在当年第一批移民落户的地方，如今是能容纳万人的市民广场。

    nbsp当主持人宣布“终身成就奖”时，全场起立鼓掌。

    nbsp“请允许我念一段颁奖词。”马得福如今已是市官员，声音却还像当年那个大学生村官一样清亮，“苏宁同志与李水花女士，用三十年时间诠释了什么是‘敢教日月换新天……”

    nbsp台下坐着的都是熟悉的面孔:成为优秀农民企业家的马得宝、成为非遗传承人的麦苗、退休后创办老年大学的李大有和马喊水……

    nbsp当年那些住地窝子的移民后代，现在穿着校服、工作服或西装，共同见证这个时刻。

    nbsp获奖感言环节，苏宁只说了三分钟。

    nbsp最后他拉着妻子的手举起奖杯：“这个奖属于所有为这片土地奋斗过的人。”

    nbsp闪光灯亮起的瞬间，李水花恍惚看见人群中站着年轻时的自己……

    nbsp那个背着行囊走出大山的姑娘，正朝她竖起大拇指。

    nbsp庆典结束后，两人悄悄离场，驱车来到海吉涌泉村旧址。

    nbsp如今这里是生态公园，当年的苦咸水井成了文物保护区。

    nbsp苏宁蹲下身，抚摸着井台上一道深深的绳痕：“这是我为你爹当年打水留下的。”

    nbsp李水花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个布包，里面是一撮干枯的菌草和几粒枸杞。

    nbsp她把它们撒进井里：“爹，您看见了吗？现在全村都喝上自来水了。”

    nbsp最后一站是金滩村小学。

    nbsp清晨的阳光下，苏晓禾和同学们正在参加“传承林”植树活动。

    nbsp她小心翼翼地将一株葡萄苗埋进土坑，抬头看见爷爷奶奶，兴奋地挥手：“我种的是赤霞珠！等毕业回来酿第一桶酒！”

    nbsp返程的车上，李水花靠着丈夫肩膀小憩。

    nbsp窗外，崭新的高铁列车正驶向远方，铁轨两旁是望不到边的光伏板阵列和枸杞种植基地。

    nbsp而在更远的群山之间，那些他们年轻时走过的崎岖小路，如今都变成了通向希望的康庄大道。

    nbsp苏宁轻轻握住妻子布满皱纹的手。

    nbsp这双手建过蘑菇棚，签过百万合同，给无数人带来过温暖与希望。

    nbsp后视镜里，初升的太阳正照耀着“水花希望小学”崭新的校牌，校门口那排白杨树已经长得比教学楼还高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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