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6章 吃醋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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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清瑶听起老太太提及此事,原是垂着眼睑的,此刻猛地抬起来,细瓷般莹润的脸颊上,竟悄悄漫上一层粉,像清晨荷塘里刚绽开半朵的荷花。
nbsp“老太太……”她轻唤一声,尾音微微发颤,像是被春风拂软了。
nbsp谢老太太却忍不住笑起来,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,带着几分打趣:“怎么,这原是你的大功,还怕人说?”
nbsp“喏,凌儿这不就在这儿?今日当着我的面,你想要什么赏赐,尽管跟他说。便是要天上的月亮,也让他想法子给你摘来。”
nbsp侍候着老太太的丫鬟绿萝,在递茶水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瞥了眼旁边的杨嬷嬷。
nbsp看这样子,许清瑶便是老太太钦点的长孙媳了。
nbsp许姑娘实在是挑不出错处的,大家闺秀的典范。
nbsp许姑娘心思细到连杨嬷嬷的喜好都记得。许姑娘样样都好,就连她都对许姑娘挑不出差错来。可是绿萝却是心里觉得怪怪的,总觉得许姑娘太过完美,都说金无足赤,人无完人,而许姑娘这样的完美无暇,便让她觉得有些假。
nbsp眼见许姑娘在老太太面前正得宠,绿萝这些话是万万不敢同别人说出来的。
nbsp谢老太太知道孙儿最是孝顺,就算他再怎么对瑶儿无感,但今日她出面,谢凌多多少少还是要卖她几分薄面。
nbsp许清瑶被这话说得越发手足无措,指尖绞着帕子直发红,连廊下谢凌投来的目光都不敢接,只将脸埋得更低。
nbsp咔嗒一声。
nbsp谢凌指尖扣在茶盏上。
nbsp“祖母言重了。”
nbsp这一老一幼两个女人,已让他特别厌烦。
nbsp老太太的絮叨堵得人胸口发闷。
nbsp许清瑶那副无懈可击的温顺,瞧着倒像是精心描画的戏文脸谱,越看越觉得乏味。
nbsp这满室的熏香混着茶香,此刻也变得腻人起来。
nbsp说完,谢凌便看向了那道珠帘。
nbsp偶有婢女提着食盒走过,珠串便如流水般分向两侧,露出女人的半幅杏黄裙裾。
nbsp谢凌收回了目光,语气渐冷,“其一,谢某无物可赠许姑娘。其二,姑娘向向大人递消息之事,我毫不知情。其三,许姑娘的行事,谢某实在不敢苟同。”
nbsp“姑娘既深受太后宠爱,便当知太后借江南士族之手收受贿赂、枉法营私的底细。却一面受着太后的恩渥,一面又暗通款曲,用巧言令色两面讨好,最终将太后推入绝境,让谢府坐享其成,这般手段换来的益处,谢某不要也罢。”
nbsp谢老太太脸上的笑意凝了凝,许清瑶却是僵硬了脸色,适才的娇羞之色全无。
nbsp许清瑶虽然气他如此不给自己面子,前世与他夫妻一场,到底知晓他的脾性,因此便做好了准备。
nbsp可正是他的正直,她才会爱他如此。
nbsp她被他吸引的,正是他的品格,因为那是她所没有的东西。
nbsp“谢公子,当日在太后跟前,不过是尽奴婢本分。如今太后行差踏错,自有国法处置,瑶儿不过是将所见所闻如实相告,谈不上‘陷字。”
nbsp“瑶儿身为臣女,难道眼睁睁看着太后借士族之手祸乱朝纲,致使家国倾覆么?”
nbsp许清瑶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,“如今太后暂离中枢,朝局清明几分,于国于家都是好事,公子又何必执着于手段?”
nbsp“瑶儿知道谢公子为人刚正不阿,是非分明,心中多有尊崇,但也请谢公子体谅瑶儿的不易。”
nbsp绿萝在旁边听着,以免暗赞许姑娘的手段。许姑娘带着几分自贬的委屈,明明是被谢凌斥责,偏能将自己摆在极低的位置,便是再冷硬的人,怕是也要生出几分怜惜。
nbsp然许姑娘怕是算错了,这位主子最不吃的,便是这种看似柔弱、实则工于心计的做派。
nbsp许姑娘还是不了解大公子。
nbsp谢凌顿了顿,目光扫过抱厦那道晃眼的珠帘。
nbsp他想,她在抱厦里,未必不能听到此时他与老太太和许姑娘二人说话。
nbsp原本拒绝许清瑶,话不用说得那么狠的,姑娘家的脸皮都要薄些,何况许清瑶还是他恩师的女儿,再者这也不像他的作为,可莫名的,他很想在阮凝玉面前表现一二。
nbsp总觉得,他这样做了,便能引起阮凝玉的关注。
nbsp总觉得这样做了,她便会开心。
nbsp既然要让她眼中能看见自己,那么他周边便不能再有旁的女子纠缠,以免败坏了阮凝玉对他的好感。
nbsp对于她,他已经没办法了,只能试着利用一些别的手段,让她能看他一眼。
nbsp谢凌的声音陡然转厉,话便重了些,“姑娘既受太后恩宠,见她行差踏错,当犯颜直谏,而非默记于心,待价而沽。”
nbsp“今日许姑娘能为了自身利益卖了太后娘娘,来日若是遇到更大的诱惑,难保不会将谢府的秘密也尽数抖露出去。”
nbsp许清瑶本就退了一步,料定他会语气缓和,可如今听着他这般诛心的话。
nbsp许清瑶许是承受不住那瞬间涌上来的委屈与难堪,当即低眉,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,掩面哭了起来,他怎么能……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将她贬得如此一文不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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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她为他做了这么多,为他掏心掏肺,为的便是让他能看见自己的价值,她想利用着前世带来的便利让他站稳脚跟,可他呢?!却将她的尊严碾得粉碎!
nbsp谢凌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眼角的泪。
nbsp他疲惫地看向了老太太:“祖母,孙儿今年真的无心成婚,前面一件定下的的亲事害得二堂妹失踪,已经让我心神憔悴,再经不起半分折腾了。还望祖母体谅,别再自作主张,给我乱牵红线了。”
nbsp“我对许姑娘无意。”
nbsp谢老太太当即拍了桌子,吓得花厅里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,“凌儿!你这是说的什么浑话?!”
nbsp“瑶儿一片真心全扑在你身上,为你操持内外,为你周旋人情,她做的哪桩哪件不是为了你好?你倒好,如今竟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来!”
nbsp“还有我这把老骨头,我的身子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,若不是瑶儿,你觉得你今日还能见到我么……”
nbsp见老太太又要提起自己的病来对他威胁。
nbsp谢凌闭了闭眼,指腹重重按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。
nbsp孝字压在他的头上,他比谁都清楚,祖母那缠绵多年的沉疴,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,偏生只有许清瑶的方子能稳住病情。
nbsp只要老太太一句“身子不适”,他便无法忤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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