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8章 救命钱上的婚宴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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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事妻子胃癌去世才三个月,他就张灯结彩迎娶新欢。
nbsp婚礼上他笑得合不拢嘴,两个孩子却穿着孝服冲进来扑在前外婆怀里。
nbsp我扶起哭到瘫软的老人家,听见她怀里五岁男孩的梦话:“爸爸夜里数妈妈的金条...”
nbsp次日我借口送水果去出租屋,发现周阿姨正用牙咬开婚纱照的背板。
nbsp照片夹层里掉出的诊断书,确诊栏赫然写着李浩然的名字。
nbsp“阿姨,这是...”我话音未落,门外突然传来新郎官的脚步声。
nbsp
nbsp红绸子瀑布一样从酒店穹顶流泻下来,刺目的金色“囍”字贴满了每一根罗马柱,空气里飘着呛人的百合香水和廉价香槟混合的味道,甜腻得让人喉咙发紧。震耳欲聋的喜庆音乐像无数只小手,攥紧了我的心脏一下下擂鼓。我捏着手里那个薄得硌人的红包,指尖发凉。新郎李浩然就站在几步开外,簇新的黑色西装,头发梳得油光水滑,咧嘴笑着,露出一口白牙,正端着酒杯和人高声谈笑。
nbsp三个月。仅仅三个月前,也是在酒店,也是这么多人,空气里却是消毒水和眼泪混杂的涩味。李浩然那时同样穿着西装,可肩膀塌着,红肿着眼睛,对着灵堂里那张温婉年轻女人的遗像,泣不成声。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绝望得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。而现在……
nbsp“哎呀,李经理,恭喜恭喜!新娘子真漂亮!”旁边销售部小王的大嗓门几乎盖过了音乐。
nbsp李浩然脸上的笑容堆叠得更深了,连眼纹都挤了出来,他响亮地和对方碰杯:“同喜同喜!全靠大家捧场!缘分来了嘛,挡都挡不住!以后还要兄弟们多多关照!”那声音洪亮、饱满,透着一股意气风发,仿佛过去的阴霾从未存在过。他仰头灌下杯中酒,喉结滚动,姿态畅快淋漓。
nbsp我的胃一阵抽搐,下意识地别开脸,目光却猛地撞进一片扎眼的、突兀的白。
nbsp宴会厅那厚重描金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无声地推开了一道缝。门口的光影里,站着一个小小的、瘦骨嶙峋的身影。是周阿姨,李浩然前妻小雅的母亲。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藏蓝罩衫,与这满厅的姹紫嫣红格格不入。此刻,她像是被钉在了那里,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瞪着台上那对穿着大红喜服的新人,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,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。
nbsp更刺眼的是她紧紧搂在怀里的那两个小人儿——乐乐和悦悦,李浩然和小雅的双胞胎孩子。他们身上穿的,竟然是簇新的、孝服般的纯白色棉麻小褂!那刺目的白,如同两块冰冷的、不合时宜的雪,狠狠砸在这片喧腾的红海里。
nbsp周阿姨佝偻的脊背猛地绷直,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。一股无声的、撕裂般的悲鸣似乎在她胸腔里炸开。她踉跄着,不是走向前,而是被那股巨大的悲伤推搡着,向前扑倒。她搂着两个孩子,“咚”的一声重重跪坐在冰凉滑腻的大理石地面上。
nbsp“我的小雅啊——!”那声音凄厉得不像人声,像是濒死绝望的兽嚎,硬生生劈开了震耳欲聋的喜乐。两个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外婆的恸哭吓懵了,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:“外婆!外婆!”小小的身体紧贴着老人瑟瑟发抖。
nbsp乐声戛然而止。所有的笑声、碰杯声、喧哗声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断。数百道目光如同探照灯,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孤零零的三个人身上。空气凝固了,只剩下老人和孩子压抑不住的、破碎的抽噎,如同钝刀子反复切割着紧绷的寂静。时间仿佛停滞,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。
nbsp我离得最近,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。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,差点滑倒。那股浓烈的百合香水味混合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和她眼泪的咸涩,扑面而来,呛得我也几乎落下泪来。我蹲下身,伸手去扶周阿姨瘦骨嶙峋的胳膊,隔着极薄的布料,触手一片冰冷的潮湿和剧烈的颤抖。
nbsp“周阿姨,您别这样……地上凉,我们先起来……”我的声音干涩紧绷,几乎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。
nbsp她抬起脸。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此刻苍白得像一张揉皱的纸,纵横交错的泪痕冲刷着深刻的皱纹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她的眼神空茫得像两口枯井,越过我的肩膀,死死地钉在台上那个穿着大红喜服、同样僵立住的身影上。
nbsp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,嗡的一声议论开了。
nbsp“啧,这老太婆,存心砸场子吧?”
nbsp“孩子穿白的来参加亲爹婚礼?晦气啊!”
nbsp“就是可怜了两个娃……”
nbsp“李总这……”
nbsp“过去看看啊?啧,真够乱的……”
nbsp各种声音,压低的,诧异的,不满的,同情的,嗡嗡地围拢过来,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背上。我感觉到周阿姨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,她徒劳地想抱紧怀里的孩子,手臂却虚弱得抬不起来。
nbsp就在这时,缩在她怀里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的乐乐,小脑袋一歪,枕在周阿姨沾满泪水的肩头,似乎是哭累了,也可能是被这巨大的惊吓和悲伤抽干了力气,小小的身子偶尔抽搐一下,竟在震耳欲聋的议论和这冰冷的地板上,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透,粘在苍白的脸颊上。一片混乱的哭泣和嗡嗡声中,他忽然含混不清地、带着浓重睡意地嘟囔了一句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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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“爸爸夜里……数妈妈的金条……亮亮的,好多……”
nbsp那稚嫩的、梦呓般的呓语,像一道裹着冰碴的闪电,猝不及防地劈进我的耳朵里。数金条?夜里?妈妈的金条?我扶着周阿姨的手臂猛地一僵,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,手臂上汗毛倒竖。我下意识地、几乎是屏着呼吸看向周阿姨那张枯槁绝望的脸。就在乐乐那句梦话出口的刹那,她浑浊的眼底深处,似乎有某种近乎疯狂的火星,猛烈地爆裂开来,随即又被汹涌的泪水狠狠浇灭,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、深不见底的悲怆与……恨意?那复杂的情绪快得如同错觉,下一秒又被巨大的痛苦彻底淹没。
nbsp“妈!”一声饱含惊怒的吼声炸开。
nbsp李浩然终于从石化状态惊醒,铁青着脸推开挡路的人,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。他身后跟着同样脸色难看的父母和一个穿着红色旗袍、妆容精致却难掩尴尬的新娘。他一把攥住周阿姨那条瘦得皮包骨头的胳膊,力气大得指关节都泛了白,不由分说地要把她从地上拽起来,声音压得极低,却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磨出来的:“你这是干什么!存心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?孩子们不懂事,你也跟着胡闹?非要在我大喜的日子闹得这么难看?!”
nbsp他的眼神凶狠,像要吃人,全然不见了刚才台上的春风得意,只剩下被当众撕破脸皮的恼羞成怒。那眼神扫过我时,带着冰冷的警告,冻得我心头一缩。周阿姨像个破败的木偶被他粗暴地拖拽,瘦小的身体摇晃着,几乎要散架。
nbsp“放开外婆!”一直蜷缩着哭泣的悦悦突然像只被激怒的小兽,尖叫着扑上去,用小小的拳头和牙齿去捶打撕咬李浩然的手腕。
nbsp“悦悦!”我心提到嗓子眼,怕他伤着孩子,也怕李浩然失控。
nbsp场面瞬间混乱失控。
nbsp“够了!”一声苍老威严的怒喝镇住了混乱。
nbsp李浩然的父亲,那个头发花白、一直绷着脸的老爷子,大步上前,一把将李浩然拉开,力道之大让李浩然都趔趄了一下。老爷子看也没看狼狈的儿子,布满老年斑的手微微有些抖,却异常强硬地扶住了几乎瘫软的周阿姨另一边胳膊,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:“他混账!亲家母,孩子们不懂事,让你受委屈了。咱们回家。先回家!”他的目光扫过那两个穿着刺眼白孝服的孩子,嘴唇哆嗦了一下,终是什么也没说,只是那眼神里,除了歉意,似乎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疲惫。
nbsp李浩然被他父亲的气势慑住,僵在原地,脸上的肌肉扭曲着,胸口剧烈起伏。新娘子脸色煞白,紧紧咬着涂得鲜红的嘴唇,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,那身大红的旗袍在这片狼藉中显得格外讽刺。
nbsp两个酒店的工作人员终于反应过来,在老爷子的示意下,帮忙搀扶起几乎虚脱的周阿姨和仍在抽噎的孩子。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路,所有的目光都追随着那三个被白色孝服包裹的、小小的、悲伤的影子,以及那个被强行架走的、悲恸欲绝的老人。喧闹喜庆的音乐不知何时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响起,却再也掩盖不住底下汹涌的暗流和无处不在的窃窃私语。
nbsp路过李浩然身边时,周阿姨艰难地抬起头,那双枯槁的眼睛像是淬了毒,死死地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。她没有说话,但那眼神里的恨意和绝望,浓得化不开,让李浩然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视线,牙关紧咬。
nbsp我看着他们被搀扶着消失在宴会厅外那片虚假的光鲜里,掌心冰凉一片,全是冷汗。乐乐那句梦呓如同冰冷的毒蛇,紧紧缠绕上我的心脏,嘶嘶地吐着信子。金条?夜里?妈妈的金条?她临终前都插着管子,哪来的金条?李浩然在她去世后那几个月,除了悲痛欲绝,还干了些什么?
nbsp第二天是周六。那些鲜艳的囍字碎片和喧哗的余音,依旧顽固地沾粘在眼皮底下,挥之不去。乐乐那句梦呓,还有周阿姨最后那个淬毒般的眼神,在心里反复灼烧。我坐立不安。
nbsp下午三点,我拎着一大袋沉甸甸的苹果、香蕉和一提超市买的高钙牛奶,站在了老城区一条狭窄得几乎难以错开自行车的巷子口。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楼下餐馆油腻的油烟气息。周阿姨租住的那栋灰扑扑的旧楼,墙上爬满了深绿色的爬山虎,像是某种暗沉的喘息。楼道昏暗,声控灯时好时坏,光秃秃的水泥台阶被磨得油亮。
nbsp我抬手敲了敲那扇油漆斑驳、露出木头本色的旧门,门板上还隐约残留着过年时贴的褪色倒福的痕迹。
nbsp“谁呀?”门内传来周阿姨沙哑疲惫的声音,带着浓重的鼻音。
nbsp“阿姨,是我,田翠。昨天……您还好吗?我给您和孩子们带了点水果牛奶。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。
nbsp门锁咔哒一声轻响,开了一条缝。周阿姨那张憔悴浮肿的脸出现在门缝里。她套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毛衣,眼神黯淡无光,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。看到是我,她似乎极力想挤出一个感激的笑,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。她侧身让我进去:“田翠啊……快进来,难为你有心了……昨天真是……丢人现眼了……”她的声音枯涩低沉,带着浓重的哽咽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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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屋子极小,光线昏暗。老式的绿漆墙裙斑驳脱落了不少,露出底下灰白的墙体。一张陈旧的折叠饭桌靠在墙边,几把塑料凳子散放着。客厅角落的地上铺着两张小小的旧棉絮垫子,乐乐和悦悦并排躺在上面,身上盖着一条洗得泛白、印着卡通小熊的薄毯子。悦悦睡得还算安稳,小脸红扑扑的。乐乐却睡得极不安稳,眉头紧锁,小身子不时抽搐一下,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,似乎还在梦中挣扎。那薄毯之下小小的身体,蜷缩着,透出一种令人心碎的脆弱。
nbsp“刚睡着没多久,”周阿姨的声音哑得厉害,指了指孩子们,“昨天吓坏了……乐乐昨晚一直做噩梦,哭醒好几次,喊着妈妈……说妈妈疼……”
nbsp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喉咙发紧。目光扫过这间狭窄、破败却收拾得异常干净的蜗居,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愤怒堵在胸口。李浩然婚礼上的奢华喧嚣与这里的清贫艰难,形成了令人窒息的讽刺对比。那刺目的红绸金囍,仿佛带着灼热的嘲讽,一遍遍灼烧着我的视网膜。
nbsp“阿姨,”我放下东西,声音有些发哽,“您别这么说……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您。您得保重身体,孩子们全靠您了……”
nbsp周阿姨默默地点点头,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破旧的沙发扶手上摩挲着,眼神空洞地望着墙角。忽然,她像是想起了什么,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,视线投向墙角一个不起眼的、用看不出颜色的旧布盖着的长方形物体。那东西大约一米长,像个薄薄的箱子。
nbsp她的眼神骤然变得极其怪异。那里面翻滚的情绪太过复杂,绝望?挣扎?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?还有一丝……孤注一掷的决绝?没等我反应过来,她猛地站起身,动作带着一种病态的急促,脚步虚浮却又透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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