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3章 她向我借两千块时,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秘密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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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目光锐利地扫过混乱的现场——翻正的垃圾桶,地上的污渍,捂着脸无声抽泣的表妹,以及旁边有些无措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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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“林红(我表妹的名字)!”店长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清理干净,动作快点!店里VIP客人马上到了!”她的目光淡淡扫过我和那个惶恐的男同事,“无关人员请勿在员工通道逗留。”
nbsp表妹如同被鞭子抽了一下,猛地止住抽泣,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,卑微地连声应着:“是,王店长!马上就好!马上!”立刻蹲下身,用带来的抹布用力擦拭地上的污渍。那卑微的姿态,像一把钝刀,在我心头来回拉扯。
nbsp王店长转身欲走,目光却无意间落在表妹那件沾污的工装袖子和她强忍泪水的脸上,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。她脚步顿住了,眼神在我和表妹之间转了一圈,似乎明白了什么。她叹了口气,语气稍微缓和了些,但依旧透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:“小林不容易,家里孩子那病……唉,我们也是看她实在困难,才破例让她兼职打扫这片区域,给她排的都是深夜班,就怕碰上熟人……都熬了快半年了。”
nbsp孩子?病?我愣住了,像被施了定身咒。
nbsp店长摇了摇头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:“那孩子……叫梦梦是吧?先天性心脏病,等着钱做手术呢。她一个人拉扯着孩子,白天跑医院,晚上来干活,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……每个月那点工资全填进去还不够,到处借……听说还跟亲戚借?唉,也是难。”
nbsp后面的话,我渐渐听不真切了。只觉得耳边“嗡”的一声,大脑一片空白。先天性心脏病……手术费……白天医院,晚上保洁……熬了半年……亲戚借钱……原来那两千块,不是为了赌桌上的输赢,不是为了口腹之欲,是为了一个孩子活下去的希望!是为了支付那冰冷手术台上的一线生机!而我,我这个自以为清醒、自以为规避了风险的“聪明人”,在她绝望地伸出手时,毫不犹豫地缩回了自己的手,甚至在心里鄙夷地给她贴上了“赌徒”的标签!
nbsp巨大的愧疚感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,瞬间将我吞没、撕碎。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,疼得我几乎直不起腰。我看着她蹲在地上,瘦小的肩膀耸动着,拼命擦拭着那块污渍,仿佛要擦去所有的耻辱和不堪。
nbsp店长的话如同惊雷,炸碎了所有我自以为是的推测。表妹那卑微佝偻着清理污渍的身影,此刻像一条烧红的鞭子,狠狠抽打在我的良知上。先天性心脏病?梦梦?那个名字像一枚针,猛地刺进我记忆深处——半年前家族微信群好像提过一嘴,说表妹家孩子体弱总住院,当时我还以为是普通感冒发烧,随手划过,连个问候都没发过!一股冰冷的、混合着震惊和巨大羞惭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我。原来那两千块,不是丢进赌桌的黑洞,而是要填进女儿生命的天坑!
nbsp短暂的死寂。空气里漂浮的垃圾酸腐味变得格外刺鼻。表妹依旧用力擦着地面,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,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力气、所有的委屈都揉进那块肮脏的地砖里。
nbsp“林红……”我艰难地开口,声音干涩得厉害,喉咙像堵着一团砂砾。
nbsp她擦拭的动作猛地顿住,脊背瞬间僵硬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。她没有抬头,也没有回应,像一个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。
nbsp那无声的抗拒和绝望,比任何指责都更让我窒息。我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,解释、道歉、或者询问梦梦的情况?可所有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我看着她身上那件沾着污渍的灰蓝工装,看着旁边那个庞大而肮脏的垃圾桶,看着这冷冰冰的、不属于她的奢华环境,最终,所有的声音都卡死在喉咙里。
nbsp我几乎是落荒而逃。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显得异常响亮和空洞,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被灼烧的羞耻心上。不敢回头。
nbsp回到家,那混合着酸腐垃圾和冰冷绝望的气息仿佛还黏在鼻腔里。老公在沙发上看电视,儿子在房间里写作业,家里灯火通明,饭菜飘香。这是表妹梦寐以求却拼命挣扎也无法触及的安稳日常。我把自己关进卫生间,拧开水龙头,冰冷的水流哗哗地冲击着双手,一遍又一遍地搓洗,皮都搓红了,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感。可那股污浊的气味,还有心底那份沉重的愧疚感,却顽固地渗透在皮肤深处,怎么也洗刷不去。镜子里的女人,眼神空洞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惊恐。我努力回忆表妹女儿的名字,梦里那张模糊的小脸,却只想起她借钱时电话里那沙哑的、火烧火燎的语调。她不是在求援,是在为女儿的生命抢时间!而我,像个吝啬的守财奴,死死捂住了口袋,甚至在心里对她扔下了“赌徒”的石头。
nbsp几天后,我终于辗转从小姨那里问到了表妹在城中村的出租屋地址。穿过迷宫般杂乱狭窄、堆满杂物的巷子,空气里弥漫着潮湿霉味和廉价油烟混合的气味。筒子楼斑驳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,楼道昏暗,仅靠一盏接触不良的声控灯勉强照明。找到那扇油漆剥落、门缝透着寒气的铁门时,已是黄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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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我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冻得指尖发麻。门虚掩着,里面传出女人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咳嗽声,以及一个细弱稚嫩的声音在咿咿呀呀地哼着什么不成调的儿歌。透过门缝,我看到不足十平米的小隔间里,一张旧单人床几乎占去大半空间。表妹侧身蜷坐在床边一张破旧的小凳子上,背对着门,正低头专注地剥着青豆。她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,头发随意地挽着,脖颈弯出一道疲惫的弧线。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,勾勒出单薄得如同纸片的轮廓。墙壁上贴着几张已经褪色的卡通贴纸,大概是梦梦喜欢的。
nbsp床边,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门,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。那是个瘦瘦的小女孩,稀疏柔软的头发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。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亮晶晶的、明显是路边摊买的廉价塑料发卡,正小心翼翼地试图用它去“夹”起散落在地上的几颗青豆,模仿着大人剥豆子的动作,玩得不亦乐乎。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哼着:“剥豆豆……给妈妈吃……豆豆香……”
nbsp她每成功“夹”起一颗豆子(尽管那发卡根本夹不起来,更像是拨弄),就咯咯地笑出声,那笑声像初春刚冒出冰面、最细最脆弱的嫩芽,清脆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孱弱。夕阳最后一点残光透过小窗,落在她细瘦的脖颈和单薄的肩胛骨上,几乎呈现透明的质感。每一次大笑后,她小小的胸腔都会急促地起伏几下,发出类似老旧风箱般的、让人揪心的嘶嘶气息声。
nbsp看着那欢快又脆弱的小小背影,听着那令人心头发紧的呼吸声,我的眼眶猛地一酸,视线瞬间模糊了。口袋里那叠特意取出的、崭新的一万元现金,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我指尖发颤。
nbsp我轻轻推开门,老旧铁门发出“吱呀”一声轻响。
nbsp表妹闻声猛地回头。
nbsp在看到我的瞬间,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剥豆子的动作僵在半空,眼中闪过巨大的惊愕和随即涌起的无法形容的难堪与警惕。那眼神像受惊的小兽,本能地想把自己藏起来,目光飞快地、几乎是慌乱地扫过我身后,仿佛在确认是否还有其他人,或者只是想找一个可以躲避的角落。接着,那警惕立刻被一种深沉的、极力压抑的疲惫和某种近乎麻木的自我保护覆盖了。她没有说话,只是迅速转过头,避开了我的视线,仿佛多看我一眼,她那勉强维系的自尊就会彻底崩塌。她重新低下头,手指微微发颤地继续剥着手中的青豆,速度却明显慢了,几颗豆子甚至从她僵硬的手指间滚落到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nbsp狭小的空间里,空气凝固了。只有地上那个名叫梦梦的小女孩,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大人之间涌动的暗流和令人窒息的沉默。她依旧专注地摆弄着那个亮晶晶的廉价塑料发卡,正费力地想用它“夹”起一颗滚到脚边的青豆。
nbsp“……姆妈?”小女孩终于感觉到气氛的异常,抬起小脸,好奇地看向门口,又看看背对着门口、身体绷紧的妈妈。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澈见底,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,怯生生地落在我这个陌生的闯入者身上。那眼神纯净得让人心头发颤。
nbsp梦梦歪了歪小脑袋,似乎在努力辨认。然后,她露出了一个极其羞涩、毫无防备的笑容,小小的、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弯起一个甜甜的弧度,细声细气地开口:
nbsp“阿……阿姨好?”
nbsp这声稚嫩的、带着试探的称呼,像一根最细最尖锐的针,猝不及防地、狠狠地扎进了我心底最深处那块被愧疚浸泡得发胀发疼的地方。阿姨?而不是“表姨”或任何带着亲缘关系的称呼。表妹甚至没有教孩子认得我这个血缘上的亲人……或者说,她刻意回避了让孩子知道我们这些亲戚的存在?这无声的疏离,比任何抱怨或指责都更具杀伤力。
nbsp酸涩猛地冲上鼻腔,视线瞬间被一层温热的水汽模糊。我几乎是狼狈地、用力地眨了眨眼,强行压下那股汹涌的情绪。口袋里那叠崭新的一万元纸币,此刻隔着薄薄的衣料,像一块沉重的烙铁,烫得我手心发痛。它不是救赎的道具,更像是一块耻辱的印记,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良知上,提醒着我当初自以为是的“明智”和冷酷的拒绝。
nbsp我看着表妹始终不肯转过来的、那极力挺直却显得无比单薄脆弱的脊背,看着她脚下散落的几颗孤单的青豆,再看向那个仰着小脸、眼睛里盛满纯真和一丝病弱的孩子。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所有准备好的、带着补偿意味的话语,都哽在那里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愧疚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整个胸腔,沉重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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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3章 她向我借两千块时,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秘密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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