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1章 机括（上）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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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夜，我连做了好几个梦,nbsp忽悲忽喜。
nbsp时而,nbsp我在海盐的小屋里,nbsp到处翻我收的那些不正经的小书,nbsp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说女子有意男子不从可有破解之法。但回头，却发现公子站在身后，手里拿着一本香闺十八术，问我找的是不是这本。
nbsp我大窘,nbsp从他手里夺过来,nbsp支支吾吾地说这里面说的都是妇人私密之事,nbsp男子不能看。
nbsp公子问我找什么，我灵机一动,nbsp说我在找我祖父留给我的那些无名书。
nbsp公子说,nbsp那些书，不是在淮南么？
nbsp我恍然大悟,nbsp这才想起来，的确在淮南。可惜淮南离海盐甚远,nbsp一时去不得。
nbsp公子莞尔，说有甚去不得,nbsp他的封地就在淮南,nbsp府邸不曾修,nbsp库中的岁入也不曾清点，不若就去淮南一趟。他还告诉我，他不打算待仆人,nbsp就我们二人，像寻常夫妇那般乘着马车回去
nbsp我高兴极了，于是当真与公子两人共乘着马车上了路。
nbsp车上别的没有，只有几百金子。
nbsp瞬间，就到了老宅前。
nbsp我雄心勃勃，打算把老宅翻修了，再将旁边的荒地开辟出来，按照公子喜欢的模样新修一处园子。转眼间，那园子就修好了，跟雒阳公子的宅子里一模一样。
nbsp万事俱备，我雄心勃勃，羞怯地对公子说，元初我们生孩子吧。
nbsp公子却看向我身后，笑了笑，说，你祖父还未答应。
nbsp我一愣，转头，却见祖父不知何时来了。
nbsp他注视着我，目光如记忆中睿智和蔼。
nbsp我忽然觉得许久没有见到他了，忙上前去靠在他怀里，只觉鼻子酸酸的，依恋又委屈。
nbsp我问他，他究竟去了何处，教我好找。
nbsp祖父摸着我的头，说他去见故人了。又问我，这屋舍怎变了模样。
nbsp我忽而想起公子的事，忙兴奋地告诉他，说我按照他的意思，找了个上门女婿。他不仅长相上佳，学富五车，还对祖父甚是敬重，祖父一定喜欢他。
nbsp可当我拉着祖父去看公子，祖父却笑笑，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公子。
nbsp我说是，我十分喜欢他。
nbsp祖父说看着我，目光深远。
nbsp“霓生，”他说，“就算通天知地，然世间之事，常不可为人掌控。我教你这许多，亦并非为了让你去掌控世事。”
nbsp我一愣，问：“那是为何？”
nbsp他躺在榻上，因重病而渐渐失去生气的脸瘦削苍白，声音却依旧温和。
nbsp——“为了让你掌控你自己。”
nbsp我睁开眼，幔帐上透着轻柔的光。
nbsp窗似乎没有关，外面似乎有许多鸟儿正在树上争抢果子，鸟鸣声高高低低，喧闹不已。
nbsp大约还不曾睡够，我觉得头脑有些混沌，只有方才梦里祖父说的话仍然清晰。
nbsp回想了一下，我不禁哂然。
nbsp那是祖父临终前的情景。
nbsp这些年，我时而会梦见他。他的音容笑貌，说过的每一句话，我都不曾忘记。只是近来，或许是因为黄遨提起了我的身世，我梦见祖父的次数更多一些。而昨夜，大约是公子提到了我回淮南的夙愿……
nbsp我深深呼吸一口气，望着幔帐发怔。
nbsp昨夜的事重新浮现起来，我不禁窘然，有些哭笑不得。
nbsp有时，公子想的，的确比我多多了。
nbsp昨夜他说的话重回耳畔，我那老脸又是一热。
nbsp祖父曾说过，我对计谋之事颇有些悟性，胆子也大，常可破除藩篱，为他人所不可为。
nbsp便如我与公子。
nbsp仔细想来，我虽然对他垂涎不已，但对于将来之事，我其实想得甚少。比如，什么怀孕不怀孕的……
nbsp这是为何？
nbsp我不禁问自己，是因为我虽然跟他信誓旦旦，还从海盐追到了雒阳来，但我的心底其实从来不敢奢望他真的能跟我走到一起么？
nbsp而公子，也知道要抛开一切并不容易，故而他先前告诉我，要我等他。
nbsp当然，我不曾多想的另一个原因，在于我并不觉得这有多难。我一直谨记祖父的遗言，长久以来，我习惯于不假他人之手，解决自己所有的事。故而就算怀孕生子，公子不能在旁边陪着我也无妨。至于名分，我反正不图桓氏分毫，只要公子愿意他们姓云，我想祖父一定会十分高兴……
nbsp公子的话，自是有理。这些事的辛苦，我就算不曾经历过也知道。如果能像昨夜那梦境中一般，我和公子回到了淮南修葺宅院，与世间的寻常夫妇那般安稳相伴再生儿育女，当然再好不过。
nbsp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？
nbsp我盯着帐顶上的织锦，不由叹一口气，却忽而愈加期待，浮想联翩。
nbsp我和他若果真有朝一日生了孩子，会是什么样？像他还是像我？
nbsp心底琢磨着，我不禁纠结起来。
nbsp像他自然更好，无论男女，皆倾国倾城，能让我得意一辈子。但公子这人看着虽然高高在上，但其实十分单纯十分容易被骗，如果我的儿女像他，将来也被我这样头脑出众的人骗了如何是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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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计较之下，唯有每日求神拜佛，让我那些八字没一撇的孩儿们外貌像公子，头脑像我，子子孙孙无穷尽也……
nbsp正当我神游于万世大业的遐想，幔帐忽而被撩起。
nbsp公子立在榻前看着我，身上已经穿戴整齐。
nbsp“醒了？”他在榻旁坐下，揉了揉我的头发。
nbsp我拉住他的手，坐起来。
nbsp“你去何处？”我问，“回桓府？”
nbsp“正是。”公子道，“去北海郡来回少说要两个月，我须得与家中禀报。”
nbsp两个月……我心底荡了一下。
nbsp昨夜公子讲了一番道理，我也承认他说的都对。
nbsp所以，我会将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动暂且搁置起来。
nbsp不过这两个月，天气会越来越凉。雒阳往北海郡千里之遥，我和公子孤男寡女乡村野地，出则同车入则同寝。
nbsp如祖父所言，世间并无全然可掌控之事。
nbsp若是万一……若是万一，我明年便可知道我和公子的孩儿生得像谁……
nbsp昨夜干瘪下去的雄心，忽而又暴涨起来。
nbsp“笑甚？”公子捏了捏我的脸，“我方才在外面听到你叹气，可有何事？”
nbsp我说：“自是担心你父母不愿意，北海便去不成了。”
nbsp“他们不会不愿。”公子道，“昨日他们来看我时，我父亲还提起此事，说我如今空闲，不如去一趟北海处置国中之事。”
nbsp我讶然：“你父亲这般说？”
nbsp“正是。”
nbsp我笑笑：“既如此，当是无碍。”
nbsp公子颔首，看着我：“你呢？我大约要午后才可回来，你有何打算？”
nbsp我说：“无甚打算，收拾收拾物什罢了。”
nbsp公子莞尔，凑过来，吻了吻我的面颊。
nbsp“那……我出门了。”他低低道。
nbsp“那……我出门了。”他低低道。
nbsp“嗯。”我说。
第191章 机括（上）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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檀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