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9章 玉皇大帝张兴东梦见家中养的毛驴转世投胎成人叫做冯振军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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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高忽低，和老灰拉磨时的鼻息声一模一样。傍晚收麦子，他非要把张兴东拉去帮忙，说34;来了就是客，哪有空坐着的道理34;，那股子执拗，活脱脱就是头不肯歇脚的老灰。

    nbsp34;你这性子，不怕吃亏？34;张兴东帮他把麦子装袋时问。

    nbsp34;吃亏就吃亏，34;冯振军扛起麻袋，步子稳得像座山，34;咱不亏心。34;

    nbsp夜里歇在冯家西屋，张兴东听见隔壁房传来动静，起身一看，冯振军正对着月光发呆，手里摩挲着块磨得发亮的驴蹄铁。34;这是前几年捡的，34;他见张兴东进来，不好意思地笑，34;总觉得拿着踏实。34;

    nbsp那蹄铁上还留着道旧伤——是当年老灰被钉子扎了，他亲手给它拔出来时留下的。

    nbsp张兴东没说话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nbsp接下来的几日，张兴东总找借口去冯家。他看冯振军耕地，看他挑水，看他跟邻里吵架——因为有人偷了别家的菜苗，他追着骂了半条街，直到那人把菜苗送回去才罢休。

    nbsp34;你就不怕人家记恨？34;张兴东递给他块帕子擦汗。

    nbsp34;恨就恨，34;冯振军把帕子往腰里一塞，34;理在咱这边，怕啥？34;

    nbsp张兴东忽然想起老灰护犊子的模样——有次别家的牛欺负刚生的驴崽，它拼着被顶破肚皮，也要把牛赶跑。

    nbsp变故发生在第七天。县里的衙役突然闯进村，说冯振军抗缴皇粮，要把他抓去坐牢。

    nbsp34;我交了！34;冯振军把粮单拍出来，纸都拍皱了，34;上月就交了！34;

    nbsp34;交的不够数！34;领头的衙役眼露凶光，34;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！34;

    nbsp张兴东看着那衙役腰间的鞭子，忽然想起当年抽打老灰的那根，胃里一阵翻腾。

    nbsp34;他交够了。34;张兴东挡在冯振军身前，声音里的仙气再也藏不住，34;是你们记错了。34;

    nbsp衙役们被他眼里的光吓得后退半步，却仍嘴硬：34;哪来的野郎中，敢管官差;

    nbsp话音未落，天边忽然滚过雷声，一道金光砸在衙役脚边，炸出个深坑。张兴东的粗布衣裳寸寸碎裂，龙袍在雷光里翻涌，他抬手间，那几个衙役就像被无形的手拎着，齐刷刷跪在地上。

    nbsp34;查清楚再抓人。34;他的声音不大，却震得田埂上的麦子都在发抖。

    nbsp冯振军看得目瞪口呆，手里的锄头34;当啷34;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nbsp衙役们连滚带爬地跑了。院里只剩他们两人，月光把张兴东的影子拉得很长，龙袍上的星辰图案在夜里闪闪发亮。

    nbsp34;你......你是;冯振军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。

    nbsp张兴东转过身，眼里的威严渐渐褪去，只剩下温和：34;三百年前，我在磨坊喂过一头驴，叫老灰。34;

    nbsp他把三百年前的事慢慢讲了，讲那个叫张老栓的雇工，讲老灰拉磨时的倔强，讲雪夜里分给他的草料，讲临别时那滴天河露的约定。

    nbsp冯振军听着听着，忽然蹲在地上捂住脸，肩膀一抽一抽的。34;难怪......难怪我见不得人被欺负，34;他哽咽着，34;难怪我摸着驴就觉得亲，难怪......我总梦见有人给我梳毛;

    nbsp34;那不是梦，是老灰的念想。34;张兴东蹲下来，看着他耳后的痣，34;它记了三百年，就为了再遇见你。34;

    nbsp冯振军抬头时，眼里全是泪，却笑得像个孩子：34;那......你还会来不？34;

    nbsp张兴东从袖中取出块玉佩，上面刻着个34;灰34;字，是用天河底的暖玉琢的：34;想我的时候，就摸它。我在天上，能听见。34;

    nbsp冯振军攥着玉佩，指节都泛白了：34;嗯！34;

    nbsp张兴东在冯家又待了三日，帮他把麦子入仓，帮他修补漏雨的屋顶。冯振军话不多，却总把最好的留给张兴东——新磨的白面，刚摘的黄瓜，甚至把舍不得吃的鸡蛋煎了给他。

    nbsp临走那天，冯振军送他到老榆树下，手里还攥着那块玉佩。34;天上......冷不冷？34;他忽然问。

    nbsp张兴东笑了：34;有你的念想，就不冷。34;

    nbsp他踏上云辇时，听见冯振军在身后喊：34;老灰......也想你！34;

    nbsp云辇穿过云层，张兴东回头望去，冯家庄的炊烟正袅袅升起，冯振军还站在树下，像尊不肯挪步的石雕像。

    nbsp回到天庭，太白金星捧着刚拟好的奏折迎上来：34;陛下，礼法司;

    nbsp34;让他们等着。34;张兴东径直走向紫霄宝殿，袖中的玉佩还带着冯振军的体温，34;传旨，免冯家庄三年赋税。再......给太行山下的驴棚都盖个草顶，别让它们淋着雨。34;

    nbsp太白金星愣了愣，随即笑着应道：34;臣这就去办。34;

    nbsp夜里批阅奏折时，张兴东总爱摩挲那块玉佩。有时玉佩会微微发烫，他就知道，是冯振军在想他了——或许是在磨面时想起当年的老灰，或许是在看驴时想起那个穿龙袍的老朋友。

    nbsp他忽然觉得，这天界的日子，因为凡间那道执拗的身影，变得格外有滋有味起来。就像老灰拉磨时哼的调子，粗粝，却透着股让人踏实的暖意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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