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4章 斩将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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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填坑…”nbsp我摩挲着铁牌，幽绿的独眼扫过身后这群残兵败将。

    nbsp他们挤在兽骨围栏的角落里，魂体不稳，气息萎靡，眼神里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未来的无尽恐惧。伏击战的惨烈、亡命跋涉的折磨，早已将他们最后一点锐气磨平，只剩下待宰羔羊般的麻木。

    nbsp“都起来！”nbsp我的声音不高，却像钝刀刮骨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凶戾，瞬间刺破了这片死寂。“虽然我说过很多遍了，但是现在我还要再说一次！记住这张脸！记住这个牌子！”nbsp我扬起手中的鬼头铁牌，冰冷的金属在昏暗的魂火光线下反射着幽光。“老子叫赵铁柱！从今天起，是你们的队正！你们的命，归老子管！”

    nbsp没人欢呼，只有更深的瑟缩和几道畏惧的目光投来。很好，恐惧是控制的第一步。

    nbsp接下来的日子，黑风谷军营如同一个巨大的、永不停歇的绞肉机预热着。我们这支新补充的炮灰队，被粗暴地塞进了“陷阵营预备队”的序列，开始了地狱般的“战前培训”。

    nbsp所谓的“培训”，简单粗暴得令人发指。

    nbsp没有精妙的战阵配合，只有一遍遍的“举盾！”、“冲锋！”、“死顶！”的嘶吼。教官——一个半边脸都烂掉的凶悍老鬼——用燃烧着魂火的鞭子抽打着任何动作慢半拍的魂体。练习的盾牌是沉重腐朽的骨盾，武器是锈迹斑斑、带着豁口的断魂刀。

    nbsp训练场弥漫着浓郁的阴煞之气，时刻侵蚀着魂体。每一次举盾冲击，都感觉魂体要被震散。每一次嘶吼“冲锋”，都像是在燃烧本就所剩无几的魂力本源。

    nbsp我站在队伍最前方，充当着“尖刀”和“榜样”。每一次训练，我都做得最凶狠，最不要命。骨盾撞得最响，冲锋喊得最厉，眼神里的凶光让那烂脸教官都下意识避开。

    nbsp“看到没有！这才是填坑的样子！你们这些渣滓！都他娘的学着点！”nbsp烂脸教官的鞭子抽在其他人身上，却是指着我吼。

    nbsp私下里，我则是另一副面孔。

    nbsp当训练结束，这群炮灰如同烂泥般瘫倒在散发着腐臭的兽骨营房里时，我开始了“恩”。

    nbsp我利用“队正”那点微末的权限（以及悄悄贿赂管理杂役的鬼卒），弄来了一些低劣但能稳固魂体的“阴苔膏”。数量有限，我只分给那些在训练中表现出哪怕一丝坚韧、一丝听从命令迹象的魂体。

    nbsp“拿着，不想下次冲锋魂飞魄散，就涂上。”

    nbsp“队…队正大人…”nbsp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魂体颤抖着接过，魂眼中满是感激和难以置信。

    nbsp“别废话，省着点用。”

    nbsp对于那些流露出怨愤，甚至私下有小动作的，我的手段更直接。一次夜间，两个试图串联逃跑的魂体被我堵在营房角落。没有废话，我直接捏碎了一个的手臂，魂体形态的剧痛丝毫不亚于肉身，另一个吓得跪地求饶。

    nbsp“想跑？”nbsp我俯视着他们，血晶模拟的邪气如实质般压迫过去，营房内的温度骤降。“可以。自己抹脖子，或者被我捏碎魂核喂给煞风，选一个。”nbsp我冷冷道，“或者，留下来，听老子的。老子保证，只要你们听令，冲锋时顶在老子身后，老子活一天，就带你们活一天！”

    nbsp“队…队正！我们不敢了！再也不敢了！”nbsp被捏碎手臂的魂体哀嚎着保证。

    nbsp“记住你们的话。”nbsp我松开手，丢下一小块阴苔膏，“涂上，明天训练别给老子丢脸。”

    nbsp恩威并施，胡萝卜加大棒。一周的时间，在高强度的训练、阴煞的折磨和我刻意营造的恐怖与希望交织的氛围下，这支原本一盘散沙、充满恐惧的炮灰队，硬生生被我拧出了一点粗糙的形状。他们对我的恐惧根深蒂固，但一种扭曲的依赖和一丝微弱的“跟着队正或许能活”的念头，也在滋生。

    nbsp他们开始下意识地在训练时看向我，在我嘶吼冲锋时，能勉强跟上我的脚步。

    nbsp“队正…明天…是不是…”nbsp那个年轻魂体，现在算是我的半个“亲信”，趁着分发阴苔膏时，声音颤抖地询问，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恐惧。

    nbsp我知道他想问什么。军营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，煞风呼啸得如同鬼哭，远方黑风谷深处传来的能量波动越来越频繁、剧烈。连那些老兵油子都开始沉默地擦拭武器。

    nbsp“嗯。”nbsp我哼了一声，没看他，只是用力擦拭着手中那把锈迹斑斑的断魂刀，刀身映出我那只幽绿凶戾的眼睛。“怕了？”

    nbsp“怕…”nbsp他诚实得可怜。

    nbsp“怕就对了。”nbsp我停下动作，抬起头，目光扫过营房里所有竖着耳朵听的魂体。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同样的恐惧。“老子也怕。”

    nbsp这话让他们一愣。

    nbsp“但怕没用！”nbsp我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一股亡命徒般的狠劲。“黑风谷是什么地方？是绞肉机！是魂飞魄散的坟场！我们是什么？是陷阵营！是填坑的炮灰！上面的大人物巴不得我们死光，好填平叛军的刀锋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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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营房里一片死寂，只有粗重的魂息和外面呼啸的煞风。

    nbsp“但是！”nbsp我猛地将断魂刀插在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。“老子赵铁柱，把你们从黑石堡带出来，一路死了多少兄弟才走到这里！老子说过，你们的命，归老子管！只要老子还站着，只要你们听老子的命令，顶在老子身后，不乱跑，不后退！”

    nbsp我站起身，独眼燃烧着凶悍的光芒，环视他们每一个人，一字一顿：

    nbsp“老子保证，会带着你们，一起从这鬼地方，活着滚出去！一个，都不会少！”

    nbsp没有豪言壮语，只有最赤裸、最符合“老鬼赵铁柱”身份的承诺，带着血腥气和亡命徒的偏执。但在这些绝望的魂体耳中，这无疑是黑暗里唯一能抓住的光。

    nbsp短暂的沉默后，营房里响起稀稀拉拉，却带着一种豁出去般决绝的回应：

    nbsp“听队正的！”

    nbsp“跟队正冲！”

    nbsp“活…活着出去！”

    nbsp就在这时，营房那腐朽的骨门被猛地撞开，一个传令鬼卒带着刺骨的阴风冲了进来，声音尖利而急促：

    nbsp“陷阵营预备三队！队正赵铁柱！速速率部至‘黑风崖第一壁垒！填线！叛军主力压上来了！大战——开始！”

    nbsp空气瞬间凝固，连呼啸的煞风似乎都停顿了一瞬。刚刚被我强行点燃的那一丝微弱火光，在“黑风崖第一壁垒”、“填线”、“主力压上”这些字眼的冲击下，剧烈地摇曳起来，恐惧再次如潮水般淹没了每一张魂脸。

    nbsp我一把抓起地上的断魂刀，反手拔出，锈迹斑斑的刀锋指向门口，那只幽绿的独眼爆发出骇人的凶光，声音嘶哑却如闷雷炸响：

    nbsp“都他妈听见了？抄家伙！跟老子走！记住老子的话——顶在老子身后！一个！都别掉队！老子带你们杀出去！”

    nbsp我第一个冲出营房，身后是二十多个魂体不稳、装备破烂、眼中交织着极致恐惧与一丝被强行点燃的疯狂火苗的炮灰。黑风谷的煞风如同亿万冤魂的哭嚎，扑面而来，卷起漫天黑色的尘埃。远方，黑风崖方向，沉闷如巨兽心跳的能量鼓动声越来越清晰，每一次跳动都仿佛要将整个地府震碎。

    nbsp大战，真的来了。而我们的位置，正是那绞肉机最锋利的刀口之下——填线的第一排。

    nbsp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”

    nbsp低沉、苍凉、仿佛从九幽最深处传来的号角声穿透了呼啸的煞风，在混乱的军营上空回荡。这不是进攻的号角，而是催命的丧钟，是填线炮灰的集结令！

    nbsp“陷阵营！填线！快！快！快！”nbsp军官们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混杂着鞭子的破空声和魂体的惨叫。

    nbsp我和我的小队，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的牲口，汇入了一股更大、更混乱、更绝望的洪流，朝着那如同地狱巨口般的黑风崖涌去。

    nbsp脚下的地面不再是泥土，而是混杂着碎骨、凝固魂血和不知名粘稠物的泥泞。每一步都溅起令人作呕的污秽。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、煞气、还有魂体破碎时逸散出的那种冰冷、绝望的“死亡”味道。

    nbsp黑风崖，名副其实。高耸的黑色崖壁如同巨斧劈开地府，崖下是相对开阔的谷地，此刻却成了沸腾的死亡漩涡。官军依托着崖壁上粗糙开凿、布满裂痕的“第一壁垒”，勉强构筑了一道防线。而这道防线的最前沿，就是一片被煞气染成暗红色的开阔地——填线区。

    nbsp我们被驱赶着，像垃圾一样倾倒在这片开阔地上。

    nbsp“列队！顶盾！顶住！”nbsp壁垒上传来模糊的嘶吼，瞬间被淹没在更大的声浪里。

    nbsp轰隆隆隆——！！！

    nbsp大地在震颤！不是鼓声，是叛军主力冲锋的脚步！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，裹挟着比官军更狂躁、更混乱、更充满毁灭气息的煞气，从谷地的另一端碾压而来！他们装备杂乱，但眼神中的疯狂和破坏欲却令人胆寒。刀锋、骨矛、甚至扭曲的魂体本身，都是他们的武器。

    nbsp没有阵型，没有章法，只有最原始的碰撞与撕咬！

    nbsp“杀——！！！”

    nbsp两股绝望的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！

    nbsp那一瞬间，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狂暴的怒海漩涡。视野里全是扭曲的面孔、挥舞的锈蚀兵器、破碎的骨甲、飞溅的魂血和断裂的肢体！刺耳的金属交击声、骨裂声、魂体被撕裂的惨嚎声、绝望的咆哮声，汇聚成一股足以震散魂魄的死亡交响！

    nbsp“顶住！跟着老子！顶住——！”nbsp我嘶吼着，声音在巨大的噪音中显得如此微弱。我手中的断魂刀早已卷刃，被我纯粹的力量当成一根铁棍在挥舞。每一次横扫，都带着凶戾的邪气，将靠近的叛军魂体狠狠砸开，骨断筋折。

    nbsp但我的注意力，至少有七分不在杀敌上。我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，以我为中心，紧紧笼罩着我身后那二十几个挤成一团、瑟瑟发抖的炮灰！他们太脆弱了，任何一道流矢，一次随意的劈砍，都可能让他们魂飞魄散。

    nbsp我不能让他们死！至少，不能死得这么快，这么毫无价值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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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渊海境的力量在体内奔流，却被我死死压制在模拟的“凶戾老鬼”外壳之下。nbsp我的动作大开大合，看似凶悍无比地冲杀在最前，实则以毫厘之差，用最小的动作幅度，做着最精密的防护：

    nbsp一道阴险刺向张散（那个年轻魂体）后心的骨矛，被我“无意”挥刀格挡时带偏的刀背磕飞。

    nbsp一支角度刁钻射向李迷的腐蚀魂箭，在即将命中的瞬间，被一股极其微弱、混杂在战场混乱煞气中的灵力波动干扰，擦着他的魂体边缘飞过，只灼伤了一点表皮，引起一阵惊恐的尖叫。

    nbsp王纶被一个叛军扑倒，对方的锈刀狠狠劈下！我“暴怒”地一脚踹开挡路的敌人，看似笨拙却精准地撞在叛军身上，让那致命一刀砍偏，深深嵌入地面。同时，我反手一“棍”砸碎了那叛军的头颅。

    nbsp每一次“巧合”的救援，都伴随着我凶戾的咆哮和“废物！顶在老子身后！”的怒骂。但在那些被救的魂体眼中，队正大人那狰狞的独眼和凶悍的身影，在刀光剑影、血肉横飞的死亡炼狱里，就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！

    nbsp“队正！右边！”nbsp那个被我捏碎过手臂的仇大眼嘶声喊道，声音因恐惧而变形。

    nbsp一个手持巨大骨锤、魂体异常凝实的叛军凶鬼，狞笑着冲破混乱，巨大的骨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，朝着我们小队最密集的地方砸来！这一锤下去，至少要报销三四个！

    nbsp“滚开！”nbsp我咆哮一声，不退反进！没有用武器格挡，那骨锤太沉，硬挡会暴露力量。我选择了最凶险、也最符合“凶悍老鬼”身份的打法——侧身！用覆盖着简陋骨甲的肩胛骨硬抗锤头边缘！

    nbsp“嘭——咔嚓！”

    nbsp沉闷的撞击声和清晰的骨裂声同时响起！我整个人被砸得一个趔趄，肩胛骨剧痛（伪装），魂体都一阵剧烈波动（零分真十分演）。但同时，我的断魂刀（棍）也借着这股冲势，带着我全身的力量和一丝极其隐晦的灵力加速，如同毒蛇般从下方刺出！

    nbsp“噗嗤！”

    nbsp锈蚀的刀尖，虽然卷刃，但被灵力加持了锋锐。精准地捅穿了那凶鬼相对脆弱的咽喉！他狰狞的表情凝固，巨大的骨锤脱手砸落在地。

    nbsp我“踉跄”着站稳，捂住“剧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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