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秋日之战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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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老板娘沉默了。

    nbsp“劳烦娘子在我死后替我收尸，拿草席子裹了埋在镇子外面就是。”

    nbsp她说得风轻云淡，老板娘的鼻子却微酸，好好的日子不过，出来杀人越货，东躲西藏，实在愚蠢。

    nbsp“哎。”她答应道。

    nbsp“多谢大恩。”

    nbsp“姑娘叫什么？若不幸难逃一劫，我给姑娘立个墓碑，五两金子够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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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她拔出身后的大刀，“皎月。”想到什么，她补充道，“在我墓碑上，也刻上我孩子的名字吧，我实在不是个好娘亲，不能叫她见天了。”

    nbsp老板娘叹了口气，“刻什么？”

    nbsp“皎然。”

    nbsp“好名字。”

    nbsp“他爹给取的，说是希望他以后称为一个皎然脱尘，不染俗世的人。”

    nbsp她迟疑了片刻，思索要不要将临终遗言告诉这么一个陌生人。

    nbsp片刻道，“我原是个杀手，杀了太多人，唯一一次心软，替人去盗东西，这不就落了难？一个杀手怎么能去做扒手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人活一世，最重要就是活得像个人样，假如再来一次，我不要再去恨，去杀，去抢了。”

    nbsp寥寥数语，已将她此生的心酸往事，尽数托出。

    nbsp此后红颜埋黄土，这世间再无皎月这号人。是非成败，一夜皆无。

    nbsp一把生锈的大刀，还能饮血吗？她想问一问她。

    nbsp小伙计问道，“娘子，救吗？”

    nbsp“非亲非故，也不是咱们的主顾，平白惹一身骚。”她握着金子，冰凉一片。

    nbsp往常会英客栈外的热闹，她都要开着窗子在二楼上看，不光要看，还得拈一碟葵花子，嗑瓜子看热闹，再惬意不过，今日她却吩咐把门关了。

    nbsp这是个不寻常的晚上，雨断断续续下了半夜。

    nbsp兵刃交加的声音在雨水中格外刺耳，冰冷的刃，萧萧马鸣，寒凉的雨，凄瑟的秋，真叫人难挨。

    nbsp离天亮还有一会儿。

    nbsp鸡鸣了第一声。

    nbsp夜幕未消。

    nbsp许久没见过这样多的尸体了，老板娘不禁多瞧了两眼。雨水冲刷下，鲜血混杂泥水的腥气，这样冷的夜，她撑着伞也不由得打寒颤。

    nbsp果然，女子身上的包袱被抢走了。那把大刀裂了刃，老人啃的玉米一样。

    nbsp难为她挥舞这样一把刀了。

    nbsp雨水冲下了这苦命女子的易容。

    nbsp老板娘于心不忍，拨开四裂的马首和马腿，捧起她的脸，用手帕揩净了她脸上的污秽。

    nbsp灯笼下，是一张艳绝四方的脸。

    nbsp“哎，可惜可惜。”

    nbsp她的面容实在耀眼，甚至让老板娘未曾留意她的腹部。

    nbsp还是持灯的小伙计指着尸体惊讶说，“她肚子，是不是在动？”

    nbsp五两金子在她掌心中摩挲。可她盘的不是核桃，金子比核桃凉，此时也被她捂热了。

    nbsp她忽然笑了笑，道：“试一试吧，破开她的肚子，看这孩子能否活着？”

    nbsp哇哇大哭的孩子，是个浓眉大眼的女孩儿。

    nbsp只看一眼，老板娘便愣住了，“她可真美。”

    nbsp小伙计凑近了，并不觉这女孩儿十分出色，只是眉眼略比其他孩子浓了些。

    nbsp“掌柜的是要收养她？”

    nbsp她点点头，不顾血污，将孩子的脸贴在自己脖颈上。

    nbsp“你和师傅从不做亏本生意，连师傅都说师娘你做生意真精，如今这孩子的母亲不过给你五两金子，养得起到她出嫁么？”

    nbsp他转过头，见老板娘凝视那婴儿，面上带着深思，他看不破她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nbsp“今天是什么日子？”“十月十六。”

    nbsp老板娘的眼睛中闪起一丝惊喜，异样的神采，她低头哄着孩子，“正正好，是个好日子。”

    nbsp小伙计摸不着头脑，“不年不节，是什么好日子？”

    nbsp“瞧着吧，这孩子以后必是个人物。”

    nbsp“姑娘家家的，能成什么大人物？”小伙计心道。

    nbsp后来小伙计告诉皎然，她出生那会儿天还未亮，客栈里黑漆漆的，只有她降生的那间房有两盏灯。

    nbsp天光露微，还未大明之时，整个客栈都全点燃了长明灯，燃了整整三日，引客人纷纷猜问会英客栈的掌柜的是不是回来了，老板娘不必再守着空房了。

    喜欢。

第一章 秋日之战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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