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二章 毕罗毕罗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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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nbsp皎然并不躲避，就站在那里，任由他动手。

    nbsp一股刺痛由她腹下传遍全身。

    nbsp定睛一看，是他的剑已插入了她肌肤中。

    nbsp而飞速挪到她身前，以手握住剑身的正是穆衿。

    nbsp看着穆衿逐渐从指间渗出的鲜血，柴彻眼中散出了无尽的绝望，又看了一眼在穆衿身手的皎然，他一言不发地收回了剑。

    nbsp寒夜已至，密室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nbsp寒冷甚至让地面上低落的鲜血也结冰了。

    nbsp夜风呼啸，柴彻过去二十多年的岁月中，从未像今日这样疲倦。

    nbsp穆衿也已感知到柴彻身上的一股杀气。

    nbsp他年少轻狂时，才会有这种杀气。

    nbsp如果不是穆衿横加阻拦，说不定那道剑光真的会穿过皎然的肚子，将她捅个对穿。

    nbsp柴彻手中剑光一闪，皎然依旧是没有任何抬剑的动作，而穆衿却张开鲜血淋漓的手挡在了她身前。

    nbsp他的剑这次没有刺穿皮肉的声音，剑锋狠狠刺穿石砖地面。

    nbsp金石撞击，火星一闪。

    nbsp这剑锋原本应该刺穿的是皎然的心脏。

    nbsp“我没做错。”

    nbsp皎然一字一句这样说道。

    nbsp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，我也会这样做，我没做错。”

    nbsp柴彻立即跃起，这一次，他要给皎然致命一式。

    nbsp皎然长剑破风，不再愣愣地站在原地，她用一种蒙了江水间萦绕不散的雾气般的眼睛看着柴彻。

    nbsp柴彻望向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，他满眼无奈和哀伤，他已经重伤了柴列，难道还要杀了自己的妹妹吗？

    nbsp穆衿在两人之间，面色复杂，他的确很想杀了柴瑜，从小到大，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杀了这个囚禁自己的恶鬼。

    nbsp可是当皎然真的杀了他，穆衿却忍不住心疼她，她做出这个决定，一定也万分煎熬。

    nbsp她是为了让他解脱，彻底放下仇恨。

    nbsp他陷身于恨意中，被恨和痛困住，很多个生不如死的瞬间，那些来自骨髓深处的痛楚紧紧锁住他，让他无法自由。

    nbsp所以她来亲自斩断。

    nbsp即便那个人是她的生父，她娘亲的兄长，她也不再手软。

    nbsp如果柴彻真的要杀了她，那他会比她更快死在他剑下。

    nbsp值得庆幸的是，皎然比他想象得要更爱他。

    nbsp皎然是他的救星，是他几乎要溺死前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    nbsp她烧毁了困住他的阁楼，杀掉了企图禁锢他一生的人，砍断了操控他所有的傀儡丝线。

    nbsp他想世间万物都有定数，他和她也是，他们做错了事，所以都已接受了惩罚。

    nbsp她欺骗他，来到他身边，以谎言敷衍他的爱意，只为了盗取秘籍，所以她被放逐，流浪，逃亡。

    nbsp而他也欺骗她，他自以为是为她设了个局，要她跳进来代替他在这府里受取血之苦，可是上天叫他爱上了她，九死不悔，要他无怨无悔接受少年时的困顿，要他逃离后再次被她的爱困住。

    nbsp可是这一次，他并不觉痛苦，他在恨意中长大，甘愿在爱意中消亡。

    nbsp如果皎然来到他置身的黑暗中，放了一把火，可他没被烧死，反而在黑暗中明白了这世上光明可贵，他不应一直活在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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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月光如水，照得一潭姹女潭水反射银色的光茫。

    nbsp明天，依旧是寒冬，可是他迎着朝阳，抛下苦痛，将会是一个新的穆衿。

    nbsp柴彻看着他们，说道，“离开都督府，否则我会杀了你们。”

    nbsp穆衿手掌中鲜血还未凝，他伸出了红色的手，“我们走。”

    nbsp皎然轻轻牵住了他。

    nbsp他们踏出了密室，从这深渊中一起逃离了。

    nbsp逐星等在外面，一见他们出来便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nbsp可是却没有看见柴彻跟他们一起出来。

    nbsp“阿彻呢？”她急忙追问。

    nbsp皎然不知如何解释，穆衿也沉默了。

    nbsp没过一会儿，柴彻便走了出来，浑身疲惫，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nbsp逐星上前扶住了他，“受伤了吗？”

    nbsp柴彻道没有。

    nbsp“有没有把大哥带回来？”

    nbsp柴彻眼中藏着痛苦，“别说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好，那父亲呢，他在哪里？”

    nbsp柴彻对着外头的侍卫还有柴毁，卢携英等人宣布，“凤凰雏杀了父亲大人，休屠都督府，与其不死不休！”

    nbsp一呼百应。

    nbsp皎然和穆衿对视一眼，没想到柴彻会放过他们。

    nbsp逐星握紧了他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力量支撑下去，柴彻轻声道，“我没事，别担心我。”

    nbsp柴毁的目光在皎然和穆衿身上流转片刻，什么也没说。

    nbsp次日皎然便与逐星告辞，说自己要离开了。

    nbsp逐星不解，“昨日你们恶斗一番，就算是你们急着离开，也不急这几日。”

    nbsp柴彻却道，“要走就尽快吧，免得山雪彻底融化，更难赶路。”

    nbsp逐星啧了一声，将皎然拉到一旁，“别生他的气，父亲死了，他正难过。你不要急着走，外头乱，二十四州现如今已有五州反叛，你们一出去，外头的日子肯定不好过。”

    nbsp皎然拍了拍逐星的手背，“师姐——穆衿跟我都不想再留在这里了。”

    nbsp逐星叹了口气，“再过几个月我临盆，你那时候见了我腹中孩子后，再离开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nbsp说着，她拉起皎然的手放在她腹前，“她见了小姨，一定会很开心。”

    nbsp皎然轻柔地抚摸着师姐的肚子，“等你快要生的时候，我那时候办完了事再回来看你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要办什么事？危险不危险？”逐星想到了《高山寿》，“是不是这一次你没能拿到那本秘籍？”

    nbsp皎然不想让她掺和太多，“你就好好照顾自己，什么也别多问，什么也别多管，府里的事有老夫人在，三房卢娘子也能帮帮你，你不要……累到自己，知道不知道？”

    nbsp逐星知她是一定要走了，抱住她眼泪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nbsp皎然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，“你已有孕在身，不能这样哭，当心哭坏了眼睛。”

    nbsp逐星道，“答应我，你要回来看我……回来看毕罗。”

    nbsp皎然听她说这话，眼泪也顿时止不住，从前在绵垣，她最爱吃的便是蟹黄毕罗，各式毕罗她都时常偷偷跑出去买，但因为毕罗五文钱一个，实在太贵，她都是攒了十天半月才能买一次。

    nbsp她用皎然幼年最爱吃的毕罗给她的孩子起乳名，可见她心中有多么疼爱这个师妹。

    nbsp“我答应你，无论我到多远的地方，我都会回来看你。”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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