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68章 提线木偶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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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片刻后，高海文站在办公室门口，目送小陈离开。

    nbsp王建军递来温热的绿茶，杯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。

    nbsp“您真的要保陈宇泽？”王建军低声问。

    nbsp“保？”高海文抿了口茶，“我只是在展示慈悲。

    nbsp小陈越觉得我在帮忙，就越不会怀疑他父亲的死——

    nbsp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。”

    nbsp高海文走到白板前，用红笔在“陈宇泽”名字周围画了个圈。

    nbsp然后在圈外画了更大的圈，标注“制度”。

    nbsp“你看，”他对王建军说，“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和赵长天博弈。

    nbsp其实我们是在和制度博弈。

    nbsp只要让制度的齿轮按照我们的节奏转。

    nbsp真相就永远不会浮出水面。”

    nbsp王建军看着白板，突然想起高海文常说的话：“权力的最高境界，不是让人害怕，而是让人相信。”

    nbsp此刻，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——

    nbsp当所有人都相信制度是公平的，那么即使有人在制度里藏污纳垢，也不会有人怀疑制度本身。

    nbsp“下午的董事会，”高海文整理着领带，“我会提议修订《集团干部审查条例》。

    nbsp增加‘涉及高管的调查需三分之二董事同意条款——

    nbsp赵长天不是喜欢用制度吗？

    nbsp那就让制度成为他的天花板。”

    nbsp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从走廊传来。

    nbsp高海文最后看了眼窗外的黄浦江，转身走向会议室。

    nbsp他的皮鞋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。

    nbsp像某种精密仪器的运转声，沉稳而不可逆转。

    nbsp另一边，赵长天正在食堂吃午饭。

    nbsp林悦坐在对面。

    nbsp她边吃边说道：“陈宇泽在医院抢救。

    nbsp医生说......可能是急性肝衰竭。”

    nbsp顿了顿，林悦接着说道:“我有一种怀疑，可能是高海文动手了。

    nbsp对陈宇泽使用了慢性毒药。

    nbsp剂量控制得很精准，刚好在审计关键节点发作——

    nbsp就像他指使医生给陈宇泽开的仿制药，不多不少，刚好让病情维持在‘可控范围。

    nbsp既不会太快死亡，也不会康复。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微微点头。

    nbsp他觉得，林悦的猜测，有可能是真的。

    nbsp就在这时，食堂电视播放的新闻——

    nbsp吸引了赵长天和林悦的注意。

    nbsp“黎光集团就物业子公司审计事件发表声明。

    nbsp称‘个别干部涉嫌违规，集团正配合调查，确保经营稳定。”

    nbsp画面切换到高海文在董事会的发言。

    nbsp他端坐在椅子上，背后的黄浦江景屏保循环播放。

    nbsp“声明里没提陈宇泽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nbsp林悦盯着屏幕，手指捏紧餐巾纸，“却在‘个别干部上加重语气。

    nbsp这是在暗示审计组小题大做，甚至可能波及无辜——

    nbsp你看高海文的手势，左手始终挡在腹部。

    nbsp这是典型的防御性动作。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冷笑：“高海文这种人最擅长的，就是让黑的变成灰的，灰的变成白的。”

    nbsp说话间，他掏出手机，给苏羽昕发消息：“查一下集团宣传部最近的舆情监控记录。

    nbsp特别是内部OA的发帖IP——

    nbsp如果有大量‘担忧审计影响经营的帖子。

    nbspIP大概率集中在集团总部23层。”

    nbsp同一时间，集团总部附近的一家餐厅内。

    nbsp杨明辉用银刀切开牛排。

    nbsp红色肉汁缓缓渗出，在白色餐盘上蜿蜒成细小的河流。

    nbsp与他此刻翻涌的思绪一样粘稠。

    nbsp王建军坐在对面，面前的餐盘里是一份不加酱料的凯撒沙拉。

    nbsp生菜叶被切成2.5厘米见方的整齐方块。

    nbsp每根黄瓜条的长度误差不超过两毫米，仿佛经过精密测量。

    nbsp“高董下午要在董事会提新条例，”

    nbsp王建军用亚麻餐巾擦了擦嘴。

    nbsp“以后调查高管需要三分之二董事同意——

    nbsp赵长天这次麻烦大了。”

    nbsp杨明辉的刀叉顿在半空，说道:“那陈宇泽的电脑......”

    nbsp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    nbsp刀叉与餐盘碰撞出细碎的声响。

    nbsp“已经处理了，”王建军往咖啡里加方糖。

    nbsp动作精准得像台机械臂，“远程销毁程序在12:10启动。

    nbsp通过集团信息部的‘系统维护绿色通道。

    nbsp现在就算广市的审计组拿到电脑。

    nbsp硬盘里也只剩Windows初始化界面。”

    nbsp他搅拌咖啡的圈数精确到七圈。

    nbsp咖啡表面形成完美的漩涡，泡沫均匀得如同实验室数据。

    nbsp“可是高董为什么要保陈宇泽？”

    nbsp杨明辉皱眉，刀叉与餐盘碰撞出烦躁的声响，“他在检察院多待一天，风险就多一分。

    nbsp随时都可能把高董牵扯出来。”

    nbsp王建军放下咖啡杯。

    nbsp“高董不是保他，是要用他的‘病做文章。”

    nbsp他压低声音，目光扫过邻桌，确认无人注意后继续道，“你没看声明吗？

    nbsp‘个别干部因健康问题导致工作失误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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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潜台词是，这是个人身体原因引发的偶发事件。

    nbsp和集团管理体系无关，和高层决策无关。

    nbsp陈宇泽越接近死亡，就越像一个‘失控的棋子。

    nbsp而高董，永远是掌控全局的棋手。”

    nbsp杨明辉恍然大悟，后颈突然泛起凉意。

    nbsp仿佛有只冰冷的手正在顺着脊椎攀爬。

    nbsp他想起二十年前，自己帮高海文处理第一笔“特殊资金”时。

    nbsp高海文也是这样轻拍他的肩膀，微笑着说：“明辉，制度是保护我们的铠甲。

    nbsp只要学会用制度说话，就永远不会受伤。”

    nbsp那时的高海文眼角还没有皱纹。

    nbsp而现在，那些皱纹里藏着的，是二十年光阴沉淀的权谋。

    nbsp同一时间，广市，吴宇轩端着笔记本电脑——

    nbsp正在向赵长天汇报:“赵总，宇全贸易的工商信息更新了！”

    nbsp屏幕上的变更记录：法人由周明远变更为“李建国”。

    nbsp股权比例100%，变更时间为12点15分。

    nbsp恰逢广市与沪市的午餐高峰，正是人们注意力最分散的时刻。

    nbsp林悦凑近屏幕，指甲在“李建国”三个字上敲出急促的节奏。

    nbsp“又是这个幽灵般的人物，高海文的影子傀儡——

    nbsp你看他的照片，眼神涣散，瞳孔对焦点异常。

    nbsp有可能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。”

    nbsp在赵长天的示意下，吴宇轩调出李建国的资料——

    nbsp无固定职业，无资产记录，名下挂着十七家空壳公司。

    nbsp最新一条处罚记录是2012年因使用伪造地址注册被罚款5000元。

    nbsp处罚决定书上的签名是“王建军”。

    nbsp“这个人就是高海文的手套，”赵长天说道，“用来触碰脏东西，用完就扔——

    nbsp你看他的户籍地址，2005年迁到沪市浦东。

    nbsp但变更记录里的地址却是广市白云区，这不是巧合。”

    nbsp吴宇轩突然指着屏幕右下角：“等等，变更记录的附件里有张照片。

    nbsp是新法人的身份证复印件——

    nbsp李建国的地址居然是广市白云区！”

    nbsp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弧线，放大镜功能将地址栏放大三倍——

    nbsp“广市白云区云峰街12号”。

    nbsp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的声音里带着破音。

    nbsp他迅速调出陈宇泽的治疗记录，每月15日的“广市仁和医院”复查记录跃入眼帘。

    nbsp而这家医院的法人，正是高海文的妻子李秀丽。

    nbsp“他们在广市有个据点。”

    nbsp他低声说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，“陈宇泽所谓的‘治疗，不过是去那里送账本——

    nbsp高海文的洗钱网络，核心可能就在广市。”

    nbsp林悦和吴宇轩都不约而同的点头。

    nbsp下午一点半，赵长天坐在办公室，翻看陈宇泽的工作日志。

    nbsp阳光穿过百叶窗，在工作日志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。

    nbsp他翻开最新一页，“高董教我用他的账号远程登录系统”的字迹被红笔圈了三次。

    nbsp旁边用铅笔写着“切记！不可留痕”。

    nbsp字迹因反复书写而几乎透纸。

    nbsp铅笔芯在纸页上留下深深的划痕。

    nbsp赵长天打开集团历史档案系统，输入“2012年7月9日”。

    nbsp调出当年的董事会会议纪要。

    nbsp列席人员名单里，“王建军”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
    nbsp签名笔迹棱角分明，撇捺间带着刻意的刚劲——

    nbsp与陈宇泽口供中“在场记录”的描述一致。

    nbsp“但陈宇泽说王建军当天在广市电梯间。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喃喃自语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急促的节奏。

    nbsp“如果他在沪市列席会议，就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广市——

    nbsp除非会议记录是伪造的。”

    nbsp他放大签名，发现“王建军”的“建”字最后一笔勾得特别长。

    nbsp末端有个不自然的回钩。

    nbsp与2012年讯达科技开户资料上的签名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nbsp而开户资料上的签名，经司法鉴定是高海文堂弟高建军的笔迹——

    nbsp此刻却以另一种形式，永远留在了集团档案里。

    nbsp“原来如此，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轻声说，“他们用高建军的笔迹伪造王建军的签名。

    nbsp再用王建军的账号伪造高海文的登录记录——

    nbsp所有痕迹都指向不存在的‘第三人。

    nbsp而真正的操盘手永远藏在制度的褶皱里，享受着程序正义的庇护。”

    nbsp这时，前往医院的林悦发来消息，附带一张病房照片。

    nbsp陈宇泽躺在白色床单上，手上插着输液管。

    nbsp监测仪的绿色线条有规律地跳动。

    nbsp他的脸色十分苍白，却多了一丝血色，像是回光返照。

    nbsp很快，林悦打来电话。

    nbsp“医院说情况稳定了。”

    nbsp电话接通后，林悦说道。

    nbsp背景中传来监护仪的滴答声。

    nbsp“暂时脱离危险，但需要静养——

    nbsp不过赵总，他的眼神很奇怪。

    nbsp一直盯着病房门口，像是在等人。”

    nbsp赵长天松了口气，回复：“让王强安排人员守在病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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