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5章 灶台之下，命运之钥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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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上爬满血丝——这是她跟了他十年，头回见他失了方寸。

    nbsp34;祭坛。34;她重复这两个字，喉间泛起铁锈味——是本味感知过度使用后的反噬。

    nbsp可此刻她顾不上，从怀里摸出火折子，34;咔34;地引燃一支熏香蜡烛。

    nbsp火苗舔着烛芯，在密室洞口投下摇晃的影，像只颤抖的手在召唤。

    nbsp34;小棠！34;陆明渊突然伸手拽她衣袖，34;下面霉味不对，有股子;他抽了抽鼻子，34;像极了太医院泡尸虫的罐子。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反手握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nbsp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茧传来，让她想起昨夜替他包扎刀伤时，那道从左肩划到腰腹的伤口——是替她挡的暗箭。34;我得下去。34;她轻声说，34;玉牌发烫的位置，和青铜炉的图腾;她没说完，松开手，抓着蜡烛就往下跳。

    nbsp密室比她想象的矮，站直了头顶就能碰到青石板。

    nbsp霉味裹着焦香扑面而来，熏得她鼻尖发酸。

    nbsp借着烛光，她看清中央摆着只半人高的青铜炉，炉身布满细密的云雷纹，最显眼处刻着玄鸟——和玉牌上的纹路分毫不差。

    nbsp34;嗡——34;

    nbsp指尖刚触到炉身，一阵热流顺着血管窜上来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踉跄两步，蜡烛34;啪嗒34;掉在地上，火光照亮她泛白的脸。

    nbsp她看见——不，是34;记起34;——一个穿月白襦裙的女子跪在炉前，长发散下来遮住半张脸，手中汤勺还滴着琥珀色的汤汁。

    nbsp女子肩头剧烈颤抖，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：34;阿爹说灶神要尝遍人间至味才肯显灵......可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;

    nbsp34;小棠？34;

    nbsp上方传来陆明渊压低的声音，带着点焦急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猛地回神，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坐在地，掌心全是冷汗。

    nbsp青铜炉上的玄鸟纹路泛着幽光，像活了似的，尾羽正缓缓转动。

    nbsp34;有脚步声。34;陆明渊的声音突然冷下来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耳朵一动——确实，廊下青石板被踩得34;吱呀34;响，是外间学徒绝不会有的拖沓步频。

    nbsp她刚要起身，手腕被人拽进阴影里。

    nbsp陆明渊不知何时跳了下来，月白锦袍沾了墙灰，正用身体挡住她：34;躲我身后。34;

    nbsp34;苏大人？34;

    nbsp男声从密室洞口传来，带着点刻意的恭敬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认得这声音——御膳监新任副官周承，三天前才捧着皇帝的圣旨来34;协助34;天膳阁，却总在她查账时凑过来看账本，指甲缝里还沾着朱砂印泥。

    nbsp陆明渊漫不经心理了理衣袖，抬头冲洞口笑：34;周副官这是查夜来了？34;他声音里带着点调笑，可苏小棠能感觉到他后背绷得像张弓——这是他要动手的前兆。

    nbsp34;听闻苏掌事天没亮就进了灶房，34;周承的影子遮住洞口，34;下官怕出什么差池，特来;他突然顿住，34;这底下什么味？34;

    nbsp34;小棠说要试新菜，34;陆明渊往前走一步，玄铁令牌在腰间撞出轻响，34;用了十年陈的灶灰煨鹿筋。

    nbsp周副官要是好奇;他抬眼，眼尾微挑，34;不如下来尝尝？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屏住呼吸。

    nbsp她能看见周承的靴尖在洞口晃了晃——那是双新做的云头皂靴，鞋底沾着星点泥渍，和三天前她在御书房外看见的、踩过龙涎香灰的脚印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nbsp34;不必了。34;周承干笑两声，34;下官就是来问问，苏掌事可要用早膳？

    nbsp御膳房刚送了;

    nbsp34;咚——34;

    nbsp一声闷响突然从青铜炉里炸开，像古寺里落了百年的晨钟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被震得耳膜发疼，陆明渊猛地将她护在怀里。

    nbsp青铜炉的纹路全部亮了起来，幽蓝的光映得两人脸上青一块白一块。

    nbsp周承的惊呼声从洞口传来：34;什么动静？！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抬头，正撞进陆明渊漆黑的眼底。

    nbsp他喉结动了动，刚要说话，又是34;咚34;的一声——这次更沉，像是从地底下涌上来的。

    nbsp青铜炉的炉盖34;咔34;地裂开条缝，有细碎的金粉从缝里飘出来，沾在苏小棠手背上，烫得她缩了缩手指。

    nbsp34;周副官。34;陆明渊突然提高声音，34;你听，这是天膳阁的灶神显灵了。34;他语调轻快，可握着苏小棠的手却紧得发疼，34;皇上前日还说，要给天膳阁的灶王爷重塑金身呢。34;

    nbsp周承没接话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听见他的靴底蹭着洞口石板往后退，很快没了声息。

    nbsp陆明渊这才松了手，转身看向青铜炉。

    nbsp炉盖上的裂缝又大了些，金粉像细沙似的往下落，在地上积成个模糊的鸟形。

    nbsp34;小棠。34;陆明渊拾起地上的蜡烛，火光在他眼底跳动，34;你方才说的那个女子;

    nbsp34;她手里的汤勺。34;苏小棠摸向自己腰间——那里别着把银勺，是老厨头传给她的，34;和我这把一模一样。34;

    nbsp第三声钟鸣响起时，密室四壁突然泛起微光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抬头，就见青石板上的水痕正缓缓流动，像是......在绘制什么图案。

    nbsp陆明渊的蜡烛34;啪34;地掉在地上，被金粉一衬，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，像两尊跪在青铜炉前的石像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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