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1章 旧地重归，心火再燃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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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御膳房的铜漏刚滴完第七滴水，苏小棠就捧着个粗陶食盒进了御书房。

    nbsp皇帝正对着折子皱眉，闻到甜糯的枣泥香先抬了眼：34;小棠？

    nbsp不是说掌事要休养？34;

    nbsp34;给陛下送碗润喉的五珍膏。34;她将食盒打开，青玉碗里浮着蜜色膏体，34;前日看您批折子到三更，喉间总咳嗽。34;

    nbsp皇帝舀起一勺送入口中，原本紧绷的眉峰慢慢松开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趁机从袖中抽出折子：34;还有事要请旨——北境有户老厨传了三代的39;寒梅炙39;，小女想亲自去寻这道失传的菜。34;

    nbsp皇帝的勺子顿在半空。

    nbsp他太清楚苏小棠的34;寻菜34;从来不是单纯找菜谱——上回她去江南查私盐，顺道破了三皇子的毒酒案；再上回说去川蜀寻辣椒，结果揪出了尚食局的米粮贪腐。

    nbsp34;要多久？34;

    nbsp34;半月。34;

    nbsp34;准了。34;皇帝把空碗推给她，目光扫过她后颈若隐若现的金纹，34;带个人。34;

    nbsp34;三皇子同去。34;

    nbsp陆明渊的马车早等在宫门外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掀帘上车时，他正翻着本《齐民要术》，见她进来，随手把书推到她膝头：34;陛下的朱批在夹层。34;

    nbsp书里果然躺着张明黄纸，皇帝的字迹力透纸背：34;着三皇子协理，沿途州府不得阻挠。34;

    nbsp34;你倒算准了。34;苏小棠把折子收进暗格，34;我若说要查灶神残碑，陛下未必准。34;

    nbsp34;所以你说寻菜。34;陆明渊替她理了理斗篷系带，34;你要的，从来不是菜谱。34;

    nbsp船行第三日，他们在黄州码头歇脚。

    nbsp老厨头蹲在船头补渔网，陆明渊靠在舱板上打盹，苏小棠却盯着客栈里飘出的炊烟出了神——那烟里混着姜葱爆锅的香，还有股若有若无的苦。

    nbsp34;客官里边请！34;老板娘系着靛蓝围裙来擦桌子，眼角的皱纹里沾着面粉，34;今日有刚捞的河鲜，给您做道清蒸鲈？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夹了一筷子鲈鱼送入口中。

    nbsp鱼肉的鲜甜在舌尖绽开时，她突然顿住——那鲜里裹着股旧棉絮的暖，是有人曾用旧袄裹着冰鲜走了二十里山路；再嚼两下，又尝到铁锈味，像刀伤未愈的手捏过鱼鳃。

    nbsp34;您这鱼，是从西边河塘捞的？34;她盯着老板娘的左手，34;您丈夫走那年，也是这样的雨天，他撑着破伞去河塘下网，回来时;

    nbsp34;别说了！34;老板娘的抹布34;啪34;地摔在桌上，眼眶瞬间红了，34;那年他滑进冰窟窿，手里还攥着条鱼，说要给我熬汤补身子;

    nbsp舱里的陆明渊放下茶盏。

    nbsp他看见苏小棠的指尖在桌下微微发颤——这不是从前的34;本味感知34;，从前她要闭着眼屏息半刻才能尝出食材来路，现在不过动了动筷子，连老板娘的往事都能串起来。

    nbsp34;小棠。34;他敲了敲舱门，34;来甲板吹吹风。34;

    nbsp江风卷着潮气扑在脸上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望着船尾翻涌的浪花，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：34;昨夜金纹发烫时，我梦见娘在教我辨味。

    nbsp她说39;本味不是尝，是听39;——原来不是我变强了，是她在教我。34;

    nbsp陆明渊没说话，只是将她冻得冰凉的手揣进自己袖中。

    nbsp他想起三年前在侯府柴房初见她时，她蹲在灶前啃冷馒头，后颈的金纹淡得像道疤；如今那纹路已泛着蜜色，连他的暗卫都查不出源头。

    nbsp船过荆州，他们在青石板镇下了船。

    nbsp镇口立着块残碑，半埋在土里的部分刻着34;灶君祠34;三个字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摸着碑上的苔痕，心口的金纹突然灼痛——和母亲临终前攥着她手时的温度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nbsp34;不对。34;老厨头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，34;镇东头那片林子，有三十七个脚印。34;

    nbsp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山脚下搭着十几顶灰布帐篷，穿短打的汉子正往马车上装土，车辙印里混着碎陶片。

    nbsp陆明渊的指尖在腰间摩挲两下，暗卫阿七的影子已融进了街角。

    nbsp34;我去探探。34;苏小棠解下外袍，露出里面的粗布短打，34;他们要挖的东西，和我要找的，怕在同一个地方。34;

    nbsp她混进商队后厨时，正赶上掌勺的胖厨子摔了锅：34;老子要的野山菌呢？

    nbsp这烂蘑菇能做出个屁的鲜！34;

    nbsp34;我会挑菌子。34;苏小棠捡起地上的蘑菇，34;伞盖发皱的是毒菌，伞底泛青的带苦，要挑这柄细、伞面有鳞的——34;她捏起个灰褐菌子凑到鼻前，34;带松针香的，才是好的。34;

    nbsp胖厨子瞪圆了眼：34;你...你跟我那死鬼师父似的，闻闻就能辨菌子！34;他把锅铲塞给她，34;成，你替我掌勺，我去前边盯着挖宝！34;

    nbsp后厨只剩苏小棠时，她掀开灶膛里的灰——果然，最底层埋着块半人高的残碑，石面上的刻痕被泥土糊着，隐约能看见34;灶神转世母女承脉34;几个字。

    nbsp她的指尖刚触到34;承脉34;二字，后颈的金纹突然窜起灼热。

    nbsp记忆碎片劈头盖脸砸下来：雪地里，系蓝布围裙的女子（是娘！

    nbsp）正把她塞进灶膛后的暗洞，哭着喊34;保住血脉34;；接着是火光，是刀戟声，是女子被拖走时，后颈同样泛着金纹的脊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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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34;苏姑娘！34;

    nbsp胖厨子的喊声响在后院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迅速把残碑埋回灰里，转身时正撞进陆明渊怀里。

    nbsp他身上带着冷铁味，是刚摸过佩刀的。

    nbsp34;他们是焚香会的人。34;他贴着她耳朵低语，34;前朝余孽，想借灶神之力复国。

    nbsp暗卫接到密信，今夜子时要运走碑。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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