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3章 烟火重燃，旧敌再临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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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——方才那乞丐缩在墙根啃冷馒头的模样，早被她收进余光里。

    nbsp后颈的烙痕她见过三次：第一次在御膳房的阴沟里，第二次在陆明渊被刺杀的轿帘上，第三次...是三年前天膳阁起火时，她从火场里抢出的半块焦布上。

    nbsp34;小阿棠。34;老厨头的烟杆在梁上敲了敲，他不知何时爬到了房梁，正往瓦缝里撒着什么粉末，34;东墙第三块砖下的坛子，取三勺薄荷叶来。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应了声，弯腰从砖下摸出个陶坛。

    nbsp薄荷的清凉混着灶膛的暖意涌出来，她突然想起方才在粥里添的那味药——母亲笔记里写的34;迷魂草34;，晒干后混在粥底，喝下去半个时辰便会昏沉，却能让意识最薄弱时吐真言。

    nbsp墙根传来细碎的响动。

    nbsp那乞丐正贴着墙根往厨房挪，破袖子擦过青石板的声音像老鼠磨牙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捏紧陶坛，指节发白——她故意留了半瓦罐粥在灶台上，米香里混着迷魂草的甜，正像极了寻常的剩饭。

    nbsp乞丐的手刚触到瓦罐，苏小棠就着灶火的光，看见他袖口滑出的乌木瓶。

    nbsp瓶口塞着的红布染着暗褐，是她在御膳房辨认过的34;鹤顶红34;。

    nbsp她喉头一紧，想起上个月被毒杀的刘司膳——那碗参汤里的毒，和这乌木瓶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nbsp34;夜凉，喝口热的。34;她端着陶碗从阴影里走出来，碗里浮着两片薄荷叶，34;我新熬的薄荷粥，比白天的更润喉。34;

    nbsp乞丐浑身一僵，破帽子下的眼睛眯成两道缝。

    nbsp他盯着苏小棠手里的碗，喉结动了动：34;姑娘...我不白吃。34;说着就要摸怀里的铜钱，手腕却在抬到一半时顿住——苏小棠看见他腕间的红绳，和三年前那个往她蒸笼里投毒的杀手，系的是同一种结。

    nbsp34;吃吧。34;她把碗塞进他手里，指尖故意擦过他腕间的红绳，34;天膳阁的粥，从不让人空着肚子走。34;

    nbsp乞丐低头吹粥的瞬间，苏小棠退到灶边，对着梁上比了个手势。

    nbsp老厨头的烟杆在瓦缝里敲了三下，方才撒的粉末34;刷34;地落下来——是辣椒粉混着薄荷油，随着穿堂风钻进乞丐的鼻腔。

    nbsp他猛地呛咳起来，乌木瓶34;当啷34;掉在地上，红布滚到苏小棠脚边。

    nbsp34;咳你放了什么！34;乞丐踉跄着后退，撞翻了案板上的醋坛。

    nbsp酸气混着辣意涌上来，他的脸涨得通红，却仍咬着牙不松口：34;我就是个要饭的！34;

    nbsp34;要饭的会带着鹤顶红？34;苏小棠弯腰捡起乌木瓶，瓶底刻着的34;焚34;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34;要饭的会在腕子上系杀手的血绳？34;她逼近两步，金梅印记在锁骨处烫得发烫，34;说，焚香会这次要杀谁？

    nbsp是我，还是来天膳阁的客人？34;

    nbsp乞丐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
    nbsp迷魂草的药力涌上来，他的膝盖一软跪在地上，嘴里却还硬：34;我不知道...我就是个跑腿的;

    nbsp34;跑腿的也知道总坛位置。34;苏小棠蹲下来，盯着他后颈的烙痕，34;你后颈的疤，是三年前在南境烧的吧？

    nbsp那年我在侯府当粗使丫鬟，听说焚香会在南境屠了个村子，就为抢一本菜谱。34;她的声音突然放软，像哄受了惊的孩子，34;说出来，我让陆三公子给你条活路——总比被焚香会灭口强。34;

    nbsp乞丐的肩膀抖了抖。

    nbsp迷魂草的药效让他舌头打卷：34;总坛...在城西破庙...每月十五...换暗号;他的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，昏了过去。

    nbsp老厨头从梁上跳下来，烟杆戳了戳乞丐的腰：34;小丫头片子，比你娘当年还狠。34;他蹲下身，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往乞丐鼻子前晃了晃，34;当年你娘用这招，七个刺客全招了老巢，最后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库。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摸出帕子擦手，帕角还沾着白天的粥香：34;我要的不是粮库，是他们的根。34;她抬头望向窗外，月光被云遮住一半，34;等他们以为天膳阁还是当年的软柿子...就该收网了。34;

    nbsp老厨头突然笑了，烟杆敲了敲她的金梅印记：34;你娘当年说，最好的灶台，是能把敌人的火，引到自己的锅里。34;他指了指重新装好的瓦缝，34;迷雾阵加了辣油，下次他们来，眼睛睁不开，鼻子也闻不出毒味。34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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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一更梆子响过，陆明渊的暗卫从后巷翻进来，用黑布蒙了乞丐的头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站在厨房门口，看他们消失在夜色里，转身对老厨头道：34;明日辰时开门。34;她摸了摸发顶的木簪，那是母亲留下的，34;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，天膳阁的粥，比从前更暖。34;

    nbsp次日清晨，天膳阁的朱红门重新挂了起来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站在门首，着月白衫子，腕间系着新绣的围裙。

    nbsp她笑着接过王伯递来的红绸，手腕一翻系在门环上——红绸下，藏着陆明渊昨夜送来的淬毒银针。

    nbsp34;小棠姑娘！34;周娘子捧着一篮鸡蛋挤过来，34;我家那口子说，今日要吃你做的酒酿圆子！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接过鸡蛋，眼角余光扫过人群——两个穿青布短打的汉子站在街角，手里的糖葫芦始终没咬，目光却在厨房的窗户上打转。

    nbsp她的指甲轻轻掐了掐掌心，转身对陆明渊道：34;他们来了。34;

    nbsp陆明渊站在她身侧，玄色大氅裹着晨雾。

    nbsp他低头整理她的衣领，拇指在她耳后按了按——那是暗卫的暗号：34;已布下十二人，前后门各三人。34;

    nbsp34;欢迎光临。34;苏小棠的笑容更甜了，她伸手推开大门，34;今日起，天膳阁早粥免费，午市加新菜...百味宴，下月开席。34;

    nbsp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，阳光被阴影切出一道线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望着那两个汉子抬脚跨进门槛，转身时瞥见厨房深处——老厨头正蹲在灶前，划亮了火折子。

    nbsp火苗34;噌34;地窜起来，映得他眼里的光，像极了当年她母亲在灶前的模样。

    nbsp大门缓缓闭合，阴影吞噬了最后一线阳光。

    nbsp厨房深处的火焰悄然亮起，将34;天膳阁34;三个字的影子，投在青石板上，晃成一片跳动的金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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