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3章 三味试炼，火起之时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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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p;  nbsp红亮的酱汁裹着金黄的鸡肉，辣椒籽像星星散在上面。

    nbsp她凑近闻了闻，辣得眼眶发酸，却又有股鲜甜从辣味底下钻出来，像春汛的河。

    nbsp老厨头夹起一块放进嘴里。

    nbsp他的眉毛挑了挑，突然拍着大腿笑起来：“好！辣得痛快，鲜得透骨，火候刚刚好！”

    nbsp苏小棠扶着灶台喘气，汗水顺着下巴滴进衣领。

    nbsp她能感觉到体力正像沙漏里的沙，哗啦啦往下漏。

    nbsp本未感知的灼热感从眉心退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后脑勺的钝痛——这是过度使用的征兆，再用一次，说不定真要失明。

    nbsp“第三味...”老厨头突然收了笑，从怀里摸出块焦黑的面团，又舀了勺灶膛里的灰烬，“名曰‘归。”他将面团和灰烬放在她面前，“用这个，做出让灶神归位的味。”

    nbsp苏小棠盯着焦黑的面团。

    nbsp它硬得像块石头，表面裂着细缝，里面泛着点灰黄。

    nbsp灰烬是灶膛里烧了不知道多少年的，混着柴灰、炭渣，还有点没烧尽的稻壳。

    nbsp她抬起头，想问“归”是什么意思，想问老厨头究竟是谁，可他已经转过了身。

    nbsp老槐树的影子落在他背上，他的轮廓渐渐模糊，像要融进水汽里。

    nbsp“子时三刻了。”陆明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苏小棠这才发现，更夫的梆子声不知何时停了，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

    nbsp焦黑的面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灰烬里有一点火星突然亮了，像只眼睛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深吸一口气，伸手握住面团。

    nbsp它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，有点凉，却带着股熟悉的暖——像极了小时候，娘在灶前给她揉的糖馒头，烤焦了的那种。

    nbsp她不知道“归”意味着什么，不知道老厨头要她用焦面团和灰烬做出什么味。

    nbsp但她知道，这是试炼的最后一关，是解开本味感知秘密的关键。

    nbsp月光爬上她的眉梢，她望着灶膛里的火星，眼里有火在烧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的指尖陷进焦黑面团的裂缝里，那道纹路突然让她想起七岁那年——侯府后厨的老嬷嬷捏着她烤糊的糖馒头，用筛子滤了三遍灶灰，说：“废料是死的，人心是活的。”本味感知在眉心轻颤，像在推她往记忆深处走。

    nbsp她蹲下身，将灰烬倒在粗布上，指腹碾过粗粝的柴灰：稻壳、炭粒、未燃尽的麦秆。

    nbsp“得筛干净。”她解下腰间细纱汗巾裹住灰烬，反复揉搓后抖开——细灰簌簌落下，只剩杂质留在布里，被她随手丢进草丛。

    nbsp焦面团硬如砖，她蘸了点清水慢慢揉软。

    nbsp焦苦混着灰烬里残留的柴香，竟渗出一丝麦甜，像雪下藏着的春芽。

    nbsp她摸出怀里小瓷瓶——是天膳阁弟子塞的野蜂蜜。

    nbsp蜜滴落在面团上，甜香撞开焦苦，在空气里荡开涟漪。

    nbsp目光扫过老厨头脚边的木箱，箱底半块豆沙突然跃入眼帘。

    nbsp本味感知如潮水涌来，焦面的麦香、蜂蜜的甜、豆沙的绵密，在舌尖自动交织成图谱。

    nbsp“对，就是这个。”她将豆沙揉进面团，焦黑表皮裂开，露出内里浅棕，像被烟火熏过的老茶饼。

    nbsp灶膛火弱了，她添把松枝，火星噼啪作响。

    nbsp面团拍成圆饼贴在铁锅内壁，松枝香混着麦香钻进鼻腔。

    nbsp她能清晰感觉到饼里水分蒸发，焦苦退去，甜与绵在热力下苏醒。

    nbsp本未感知的灼热从眉心漫到后颈，冷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，双腿发软——但她咬着牙，手稳稳扶着铁锅。

    nbsp“起锅。”老厨头的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手腕一翻，归心饼落进陶盘。

    nbsp饼身乌中带亮，表面细密裂纹如老树根。

    nbsp焦香裹着甜，甜底下浮着麦香，像雪后初晴的阳光。

    nbsp老厨头没动筷子，枯瘦手指抚过饼身裂纹，忽然夹起一角。

    nbsp咬下的瞬间，他睫毛剧烈颤动，喉结滚动，眼眶陡然发红：“当年...我师父就是这么做的。焦而不苦，甜而不腻...你让灶神闻到了家的味道。”

    nbsp苏小棠扶着灶台站直，眼前发黑的空档，身侧传来衣料摩擦声——陆明渊从老槐树后走出，玄色外衫被夜风吹得翻卷，手里捏着封染蜡密信：“试炼过了，但麻烦才开始。”

    nbsp密信展开，御史台印下的字迹刺得苏小棠瞳孔骤缩：“三日后祭坛开启，火起时动手。”落款王怀安，收信人栏朱砂点着李崇光的名字。

    nbsp“他们要借祭天供品动手脚。”陆明渊指尖敲了敲日期，“前日地库的毒蘑菇，是试探。”

    nbsp老厨头突然咳了两声，青铜匙在掌心转得飞快：“灶神之力不是恩赐。”他盯着苏小棠眉心残留的淡红，“每用一次，魂魄离灶神近一分。等你彻底觉醒...苏小棠会死。”

    nbsp夜风卷着松枝灰烬扑来，迷了苏小棠的眼。

    nbsp她想起天膳阁里追着她学颠勺的小徒弟，想起陆明渊总悄悄放在她茶盏底的蜜饯，想起老厨头教她煨汤时，灶膛里跳动的星火。

    nbsp“我娘被嫡姐逼死前说，活着就要护好自己的人。”她擦了擦眼，目光扫过陆明渊腰间玄鸟令，扫过老厨头手里的青铜匙，“就算只剩副躯壳，只要能护着他们...我认。”

    nbsp老厨头盯着她看了很久，忽然笑出满脸褶子：“你这脾气，倒真像当年的灶神。”

    nbsp话音未落，“轰”的一声巨响撕裂夜空。

    nbsp三人同时转头——天膳阁方向腾起冲天火光，映得半边天如血。

    nbsp焦糊味混着木料燃烧的香气扑面而来，苏小棠的心跳陡然撞进喉咙——那是她亲手建的阁楼，是弟子们揉面切菜的地方，此刻正被大火吞噬。

    nbsp“走！”陆明渊拽着她的手腕狂奔，老厨头抄起青铜匙紧跟在后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跑得太急，归心饼碎屑从陶盘震落，滚进野草丛里。

    nbsp火光中，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，听见陆明渊玄鸟令撞在腰间的脆响，听见老厨头粗重的呼吸——但更清晰的，是天膳阁方向传来的哭喊，细细碎碎，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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