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4章 母影再现，疑云再起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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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木勺掉进砂锅的脆响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盯着窗纸上那半片被月光浸透的纸条，后颈34;灶34;字的灼痛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窜，连指尖都在发抖——那瘦金体的34;婉34;字，和十二岁那年柴房里塞给她烤红薯的女人帕子上的绣纹，连勾笔的弧度都分毫不差。

    nbsp34;小棠？34;

    nbsp门帘被掀起的动静让她猛地攥紧衣襟，藏在帕子里的铜勺硌得胸口生疼。

    nbsp抬眼正撞进陆明渊关切的目光，他月白锦袍上还沾着星点墨渍，显然刚从书房过来。

    nbsp34;我要去八王府旧址。34;话出口时她才惊觉自己声音发颤，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。

    nbsp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条边缘，墨迹未干的触感让她想起母亲走前给她梳辫子时，发梢扫过手背的温度——那是她对生母唯一的记忆，模糊却滚烫。

    nbsp陆明渊的眉峰立刻拧成结，抬手要碰她攥着纸条的手，又在半途顿住。

    nbsp他指节叩了叩案几，砚台里的墨汁荡开涟漪：34;那地方被封了三年，墙根下埋的都是当年抄家时的血。34;月光漏过他发间的玉簪，在他眼底投下冷光，34;更要紧的是，若这纸条是引你入局的饵;

    nbsp34;若她真是我娘呢？34;苏小棠打断他，喉咙发涩。

    nbsp十二岁那个雪夜，婉娘被拖出侯府时，她追着囚车跑了半里地，只来得及接住从车窗里飘出的半块烤红薯——红薯皮烤得焦脆，掰开时还冒着热气。

    nbsp后来她才知道，那是婉娘偷了厨房的炭炉，在柴房蹲了半夜烤的。34;我娘失踪前最后见的人是她，现在她来告诉我幕后黑手;

    nbsp34;疯了！34;

    nbsp陈阿四的暴喝惊得烛火晃了晃。

    nbsp御膳房掌事的官服被他扯得松松垮垮，腰间的银勺坠子撞在门框上叮当响。

    nbsp他大步跨进来，靴底碾过地上的木勺，34;皇帝今晨派了三波人来寻你，说什么39;异火克体需你调理39;，你倒好，往狼窝里钻？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刚要开口，却见他粗糙的手掌34;啪34;地拍在案上，一包褐色药粉骨碌碌滚到她面前。

    nbsp陈阿四别过脸，喉结动了动：34;迷魂散，够放倒五个带刀侍卫。34;他声音突然低了，像被人掐住脖子的老鸭，34;老厨头走前说你这丫头命硬，可命硬也扛不住黑枪。34;

    nbsp她指尖触到药粉包上的粗麻线，那是御膳房专给杂役用的包裹，边角还沾着干了的酱渍。

    nbsp喉间突然泛起酸意，她抓起药粉塞进袖中：34;谢了。34;

    nbsp陈阿四重重哼了一声，转身时袍角扫翻了砂锅。

    nbsp滚热的汤汁溅在他官靴上，他却像没知觉似的，甩袖出门前撂下句：34;要是死了，老子就把你那破天膳阁的菜谱全烧了。34;

    nbsp陆明渊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廊下，转头时眼底的冷意褪了些：34;我让人清了西墙的密道，子时三刻月偏西时走。34;他解下腰间的和田玉牌塞进她手里，34;遇到危险捏碎它，我在半里外守着。34;

    nbsp玉牌还带着他体温，苏小棠攥紧，只觉那温度透过掌心渗进血管。

    nbsp她摸了摸衣襟里的纸条，又碰了碰藏在最内层的铜勺——老厨头咽气前说这是34;味灵血脉34;的信物，现在倒像颗定心丸。

    nbsp夜色像浸了墨的布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贴着墙根往密道挪，耳尖还能听见御膳房里小徒弟们的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nbsp密道入口的青石板被她掀开时，霉味混着潮湿的土腥气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nbsp她猫腰钻进去，头顶的石板34;咔嗒34;落回原位，彻底隔绝了光亮。

    nbsp八王府旧址的断壁在月光下投出狰狞的影子，像无数只张牙舞爪的手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踩着碎石往废墟深处走，靴底碾过一片碎瓷，清脆的响声惊得她心跳漏了一拍。

    nbsp风穿过残窗的破洞，发出呜咽的哨音，她想起陆明渊说这里埋着八十条人命——八王谋反那夜，皇帝下旨屠府，连烧三日。

    nbsp绕过半堵刻着百鸟朝凤的影壁，她在半人高的瓦砾堆后看见了那道屏风。

    nbsp朱漆早被岁月啃得斑驳，只剩些金粉在月光下闪着幽光。

    nbsp她屏住呼吸凑近，指尖拂过屏风背面——一道细若游丝的刻痕，从左下往右上斜着，尾端微微上挑。

    nbsp34;这是39;月39;字。34;她喉咙发紧。

    nbsp七岁那年，母亲在她手心里画过这个记号，说34;若有一日走散，你寻到刻着弯月的地方，我便在那里等你34;。

    nbsp当时她不懂，只觉得母亲指尖的温度比灶火还暖。

    nbsp后来母亲失踪，侯府里所有带弯月刻痕的家具都被沈婉柔命人砸了个粉碎。

    nbsp风突然大了，吹得藤蔓在断墙上沙沙作响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顺着刻痕往下摸，在屏风底座摸到块松动的砖。

    nbsp她屏住呼吸一推，34;咔34;的轻响里，砖缝间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。

    nbsp地窖的霉味更重了，混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。

    nbsp她摸出火折子吹亮，橙黄的光映出石阶上的青苔。

    nbsp往下走了七步，转角处的石壁突然映出个影子——不是她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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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苏小棠的心跳到了喉咙眼。

    nbsp她攥紧袖中的迷魂散，火折子的光晃得影子也跟着摇晃。

    nbsp再走两步，那影子终于清晰起来：是个人，背对着她站在石桌前，墨绿的裙角垂到地面，发间插着支褪色的木簪——和十二岁那年，婉娘被拖走时头上戴的那支，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nbsp34;小姐。34;

    nbsp那声音轻得像片落在水面的叶子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的火折子34;啪34;地掉在地上，黑暗瞬间吞没了一切。

    nbsp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，还有从石桌方向传来的，布料摩擦的沙沙响——那女子，正在转身。

    nbsp黑暗中，苏小棠的耳膜被自己的心跳声震得发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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