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4章 镜湖迷雾，暗流涌动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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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船桨划破水面的声响在夜雾里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扶着船舷坐下，湖风卷着湿冷的雾气钻进领口，她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荷包——骨片与玉符叠在一起，凉得像两块浸过冰水的卵石。

    nbsp34;抓紧船沿。34;陆明渊在她身侧落座，指尖轻轻覆上她手背，34;陈阿四说这湖夜航要过三道雾障，第一重最是唬人。34;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尾音被风扯散，混着远处寺庙传来的更漏声。

    nbsp陈阿四立在船头，短刀刀柄在腰间晃出细碎的光。

    nbsp他突然呸了一声，用刀背敲了敲船板：34;都闭紧嘴！

    nbsp雾里有迷魂虫，喘气太急能往喉咙里钻。34;话音未落，船身猛地一震，像是撞碎了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凑近船舷，见水面浮起几瓣半透明的淡蓝花瓣，在月光下泛着磷火似的微光。

    nbsp34;那是镜湖莲。34;陆明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，34;老人们说这花白天沉在湖底，夜里才浮上来吸月光。34;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两下，34;小棠，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——34;

    nbsp34;我知道。34;苏小棠打断他，仰头时木樨花从鬓角滑落，她慌忙去接，却见那花在雾里散出极淡的甜香，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床帐里飘出的味道。

    nbsp她突然想起神龛前女子说的话，喉头发紧，34;我只要39;核39;，不要别的。34;

    nbsp陈阿四的短刀突然出鞘三寸，金属摩擦声惊得水鸟扑棱棱飞起：34;到了。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抬头。

    nbsp不知何时，雾气已浓得像浸了墨的棉絮，十米外的船尾都隐在混沌里。

    nbsp但正前方的雾墙却像被无形的手扯开道缝，一轮圆月悬在缝隙中央，清辉直落湖面，将那片水域照得透亮。

    nbsp34;子时到了。34;陆明渊摸出怀中的铜漏，漏壶里的沙刚好流尽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的心跳声盖过了湖水拍岸的响。

    nbsp她握紧腰间的镇魂锁，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信物，此刻在掌心烫得惊人。34;祭坛入口;她轻声念着，话音未落，湖心突然泛起涟漪，一圈圈水纹撞碎月光，竟在水面犁出石阶的轮廓——青石板一阶阶从湖底升起，最顶端的石面上，34;灶火永祀34;四个篆字被水冲得发亮。

    nbsp34;好个借月显形的局。34;陈阿四用刀尖挑起一绺水纹，34;当年御膳房老掌事喝多了说过，镜湖底下压着灶神的39;火种39;，谁能取到;他突然闭了嘴，短刀34;咔34;地收回刀鞘。

    nbsp陆明渊从船舱取出个铜制圆筒，筒身刻着云雷纹，接口处缠着浸过松脂的布：34;工部二十年前试过造水下呼吸管，这是最后一套。34;他将圆筒塞进苏小棠手里，指腹蹭过她冻得发红的指尖，34;能撑一炷香，不够就拽我腰间的绳。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接过管子，触手是冷硬的铜，却让她想起陆明渊昨夜在烛火下打磨接口的身影——那时他鬓角沾着铜屑，抬头对她笑：34;总不能让我的掌事娘子呛水。34;

    nbsp34;拿着。34;她解下腰间的荷包，塞进陈阿四怀里，34;骨片和《灶典》残页，要是我;

    nbsp34;放屁！34;陈阿四攥紧荷包后退半步，短刀又露出半截，34;老子在岸上守着，你俩要是敢在湖底磨叽，老子就跳下去把你们捞上来下酒！34;他别过脸，喉结动了动，34;那老厨头要是敢骂我，老子就说你偷了他的盐罐子。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眼眶发热，伸手抱了抱他粗硬的后背。

    nbsp陈阿四僵了僵，到底没推开，只粗声催促：34;赶紧的！

    nbsp月亮要偏了！34;

    nbsp陆明渊先跃入水中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苏小棠的裙角。

    nbsp她深吸一口气，将呼吸管咬在嘴里，跟着扎进湖底。

    nbsp寒意瞬间裹住全身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的指尖刚触到湖水，本味感知便不受控地涌了上来——她尝到了铁锈味的泥沙，尝到了腐草里的苦，尝到了石缝间暗流的腥。

    nbsp更深处有团灼热的甜，像融化的蜜，又像烧红的炭，那是34;核34;的味道。

    nbsp磷光从四面八方漫过来，照见水草缠绕的石门。

    nbsp门楣上34;火种归元34;四个字被绿苔覆盖，苏小棠伸手触碰，青苔簌簌脱落，露出下面暗红的刻痕。

    nbsp本味感知在此时剧烈翻涌，她眼前浮现出赤红光晕——门缝里渗出的，是比岩浆更炽热的光。

    nbsp34;小棠！34;陆明渊的声音透过水传来，带着模糊的震动。

    nbsp他游到她身侧，指尖点了点石门右侧的凹陷，34;这里有机关。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正要说话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。

    nbsp本味感知过度使用的后遗症来了，她的视线开始模糊，体力像被抽干的井。

    nbsp她咬着呼吸管摇头，指了指石门——那抹红光还在跳动，像颗鲜活的心脏。

    nbsp陆明渊的瞳孔缩了缩。

    nbsp他解下腰间的绳，一头系在苏小棠手腕，另一头缠在自己手臂上。

    nbsp两人的动作惊起一群银鱼，鱼群掠过石门时，苏小棠隐约看见门后有座青铜祭坛，祭坛中央......

    nbsp34;小心！34;陆明渊突然拽紧绳子，将她往旁边一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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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苏小棠的额头撞上一块凸起的岩石，疼得眯起眼，却见刚才站的位置，一道暗箭从石缝里射了出来，插在水草间嗡鸣。

    nbsp陆明渊抹了把脸上的水，目光扫过四周。

    nbsp湖底的石柱在磷光里投下参差的影子，其中一根明显倾斜，石基处有新鲜的裂痕。

    nbsp他刚要开口，苏小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，指向石门——那抹红光更盛了，连门缝都开始发烫。

    nbsp34;先开石门。34;苏小棠扯了扯绳子，示意他靠前。

    nbsp她的体力已经透支到极点，连呼吸管都快咬不住，但本味感知里的甜越来越清晰，那是母亲香包里的木樨味，是老厨头熬的第一锅骨汤，是她在侯府柴房里第一次颠勺时，灶火舔过锅底的温度。

    nbsp她想成为苏小棠，不是谁的容器。

    nbsp这个念头刚起，石门突然发出闷响。

    nbsp陆明渊的手掌按在凹陷处，两人同时用力——门轴转动的声音震得湖水震颤，赤红光晕如潮水般涌出，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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