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7章 夜宴设局，香诱敌踪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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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马车碾过天膳阁朱红门槛时，苏小棠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
    nbsp火舞滚烫的额头抵着她肩窝，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泪，像片被雨打湿的蝶翼。

    nbsp她望着门楣上34;天膳阁34;三个鎏金大字，喉间发紧——这是她用二十锅汤、三百道点心、一千次被热油溅伤的疤换来的招牌，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沉。

    nbsp34;阿棠，这边。34;陈阿四掀开车帘的手在抖，平时擦得锃亮的菜刀别在腰间，刀鞘上还沾着火舞方才挣扎时蹭的血。

    nbsp他粗着嗓子喊，脚步却放得极轻，像怕惊碎了什么，34;密室在东厢房，张大夫已经候着了。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低头，火舞的手指正无意识攥着她袖口，指节泛白。

    nbsp她想起方才在马车上，这双被炎盟训练成利刃的手，竟在摸到她围裙上的面渍时，突然露出孩子般的笑。34;走。34;她将火舞打横抱起，发间珠钗蹭过门框，34;陈叔，让厨房备姜茶，要老陈皮的。34;

    nbsp密室门34;吱呀34;一声开了。

    nbsp张大夫正弯腰调试药炉，抬头时白眉抖了抖：34;这丫头伤得不轻，后颈的针孔是新的，怕是被灌过迷魂散。34;他伸手要接火舞，苏小棠却抱得更紧。

    nbsp她望着火舞颈侧那道新月形疤痕——和她十二岁在侯府灶房被锅沿烫的疤，形状分毫不差。

    nbsp34;我来。34;她轻轻将火舞放在软榻上，指尖拂过她额前湿发，34;张叔，先取针。34;

    nbsp银针入穴的瞬间，火舞猛地抽搐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攥住她手腕，掌心晶石发烫，本味感知如潮水漫过——艾草的苦、当归的甘、还有一丝极淡的，像青杏未熟时的涩。

    nbsp那是炎盟药物残留的味道。

    nbsp她闭了闭眼，额角渗出细汗——今日已用了三次能力，体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。

    nbsp34;醒神羹。34;她突然开口，声音发哑，34;我去做。34;

    nbsp陈阿四一把拽住她：34;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！34;他粗粝的掌心抵着她后颈，能摸到凸起的骨节，34;那破羹我会做，不就是藕粉调桂花蜜，加半钱茯神？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摇头。

    nbsp她望着火舞皱成一团的睡颜，想起方才马车上她说34;想再尝尝那锅汤的味道34;——那锅汤里该有陈婶烤红薯的焦香，杂役喝甜汤时的甜，是被炎盟用药物碾碎的、最本真的人间烟火。34;得我来。34;她抽回手，34;火候、汤量、连搅羹的手法，都要和她记忆里的那锅汤一样。34;

    nbsp陆明渊不知何时站在门口。

    nbsp他倚着门框，月白锦袍沾了星点车尘，眼底却亮得惊人：34;我陪你去厨房。34;

    nbsp灶房的灶膛已经烧得旺旺的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掀开瓦罐，藕粉的清冽混着桂蜜的甜涌出来。

    nbsp她舀起一勺，本味感知再次翻涌——藕粉要选九孔的，桂蜜得是晨露未散时采的金桂，茯神必须用陈年老料，否则压不住炎盟药物的燥。

    nbsp她手腕微抖，羹勺34;当啷34;磕在瓦罐沿上。

    nbsp34;阿棠。34;陆明渊突然按住她发颤的手。

    nbsp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玉扳指的凉，指腹却有薄茧，34;你昨夜用了四次能力，再这样下去;

    nbsp34;失明？34;苏小棠扯出个笑，34;比起火舞被炎盟抓回去，被洗掉最后一点人性，失明算什么？34;她抽回手，羹勺在瓦罐里划出清亮的弧，34;再说了;她望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34;我总觉得，这能力不是平白来的。

    nbsp或许;她没说完，舀起一勺羹吹了吹，34;或许该用在刀刃上。34;

    nbsp醒神羹的甜香漫出厨房时，火舞已经能喝下半碗。

    nbsp她捧着青瓷碗，眼泪砸在羹里，溅起细小的涟漪：34;和陈婶的汤......好像。34;她吸了吸鼻子，34;陈婶总说，甜汤要搅三百下，这样甜才会沉到碗底，喝到最后一口还是甜的。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坐在她床边，看着她睫毛上的泪被羹气焐成白雾。

    nbsp窗外传来陈阿四骂人的声音——他正指挥杂役搬来两箱新采的藕粉，说34;天膳阁的灶房，不能断了做醒神羹的料34;。

    nbsp她摸了摸怀里的《灶神录》，书页间的薄荷叶沙沙作响——母亲在时，总说34;厨者的刀，要切得开阴谋，也要护得住人间烟火34;。

    nbsp34;阿棠。34;陆明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带着点冷硬的笑意，34;我有个提议。34;

    nbsp他走进来，袖中滑出一卷密报，展开时是炎盟暗桩的分布图：34;火舞是炎盟培养的39;味觉刺客39;，他们花了三年洗去她的记忆，不可能轻易放弃。34;他指尖点在图上34;醉仙楼34;的位置，34;若我们放出消息，说天膳阁要办私宴，专请能尝出39;童年味道39;的食客;

    nbsp苏小棠瞳孔微缩。

    nbsp她望着火舞渐渐有了血色的脸，想起炎盟那些人的手段——他们用药物扭曲味觉，用酷刑摧毁记忆，为的就是培养出能靠一道菜控制人心的34;活武器34;。34;你是说;她攥紧《灶神录》，34;用她做饵，引炎盟高层现身？34;

    nbsp陆明渊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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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他的眼尾微挑，在烛火下像把淬了蜜的刀：34;他们要找的，是丢失的39;味觉刺客39;；我们要找的，是藏在京城的炎盟巢穴。34;他伸出手，掌心躺着粒浑圆的夜明珠，34;我已让暗卫在天膳阁布下机关，厨房的每个灶膛都装了窃听器，来赴宴的人;他笑了笑，34;会留下最真实的味道。34;

    nbsp次日辰时，天膳阁的门房被挤破了头。

    nbsp34;我家公子说了，愿用半车南海珍珠换个席位！我家夫人当年是御膳房掌事，尝过的菜比你见过的人都多！34;门房老周抹着汗，怀里的请帖堆成小山——其中三分之二的帖子，都盖着他从未见过的暗纹。

    nbsp陆明渊站在二楼雅座，望着楼下乌泱泱的人群，指尖敲了敲窗棂：34;暗卫已经记全了名单，其中有七个，是炎盟在江南的联络人。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在厨房揉面。

    nbsp她面前摆着七只青瓷碗，碗里分别盛着桂花香、松露鲜、焦糖苦——这是34;迷梦羹34;的药引。

    nbsp本味感知在她体内翻涌，她能清晰尝到每味香料的层次：藏红花要放七根，多一根会抢了主味；龙涎香只需半粒，否则会唤醒痛苦记忆。

    nbsp她的额头又开始发晕，却仍笑着对帮厨说：34;把藕粉再筛一遍，要细得能吹起来。34;

    nbsp未时三刻，私宴开始。

    nbsp红烛在雕花烛台上烧得正旺，十二张圆桌坐满了锦衣华服的食客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站在厨房门口，望着陆明渊掀开食盒——34;迷梦羹34;的热气裹着若有若无的桂香，漫进大厅。

    nbsp她摸了摸腰间的晶石，那里还留着火舞攥过的温度。

    nbsp34;各位。34;陆明渊端起羹碗，目光扫过全场，34;这碗羹，能让你想起最珍贵的味道。34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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