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 在小小花园里,挖呀挖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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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他抱着断手,浑身被冷汗浸透,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,发出“咯咯”的声响。
nbsp李三、赵四、吴五三人,正襟危坐,连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nbsp张西范坐在副驾驶,闭着眼睛,像是在养神。
nbsp开车的,是王铁山。
nbsp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奉天郊外的土路上,车灯像两把利剑,劈开前方的黑暗。
nbsp“我记得,梁宽有个老娘。”
nbsp张西范的声音,毫无征兆地在车厢内响起。
nbsp很轻,却像一根钢针,狠狠扎进所有人的耳朵里。
nbsp后座的三人,身体猛地一震。
nbsp阎王的身体,更是剧烈地抽搐了一下。
nbsp“他死前,还在念叨,说自己攒了津贴,想回去给她老人家盖个新房子。”
nbsp张西范依旧闭着眼,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旧事。
nbsp“阎王爷,你替他,去看过他娘吗?”
nbsp这个问题,比直接杀了他,还要残忍。
nbsp阎王把头埋得更低,整个身体缩成一团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。
nbsp李三的脸色,白了。
nbsp赵四的拳头,死死攥紧。
nbsp吴五的手,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nbsp他们都是认识梁宽母亲的。
nbsp那个善良、朴实的老人,在得知儿子“为国捐躯”后,一夜白头,没过两年,就哭瞎了眼睛,在贫病交加中,孤苦离世。
nbsp临死前,她手里还紧紧攥着儿子那张已经褪色的照片。
nbsp那时候,他们都觉得,阎王爷对梁宽,已经仁至义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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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他给了梁家一大笔抚恤金,还把梁宽的牌位,供在了阎王殿的忠义堂首位,日日上香。
nbsp现在想来,那一切,都成了一个天大的讽刺。
nbsp那是凶手的鳄鱼泪。
nbsp那是踩着兄弟尸骨,表演给所有人看的,一场恶心的大戏。
nbsp车子,停了。
nbsp黑松林,到了。
nbsp这里是奉天城西的一片乱葬岗,因为种满了黑松,显得格外阴森。
nbsp夜风吹过,松涛阵阵,像无数冤魂在哭嚎。
nbsp一下车,一股混合着泥土和腐败气息的冷风,就灌进了所有人的脖子里。
nbsp“就是这里。”
nbsp阎王的声音,嘶哑得不像人声。
nbsp他指着不远处,一片没有任何标记的空地。
nbsp那里,比周围的土地,要稍微平整一些。
nbsp“铁锹。”
nbsp张西范吐出两个字。
nbsp周海从后备箱里,拿出几把崭新的工兵锹,“哐当”一声,扔在了李三、赵四、吴五的脚下。
nbsp三人的身体,同时一颤。
nbsp“你们的兄弟,埋在下面。”
nbsp张西范看着他们,语气不带任何情绪。
nbsp“你们,亲手把他挖出来。”
nbsp这是一个命令。
nbsp一个让他们亲手,去挖掘自己信仰的坟墓的命令。
nbsp赵四的眼睛红了,他看了一眼在地上发抖的阎王,又看了一眼张西范,胸口剧烈起伏。
nbsp最终,他弯下腰,第一个捡起了铁锹。
nbsp李三和吴五对视一眼,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绝望和恐惧。
nbsp他们也默默地,捡起了铁锹。
nbsp三把铁锹,开始挖掘。
nbsp黑色的泥土,被一锹一锹地翻起。
nbsp没有人说话。
nbsp只有铁锹铲进土里的声音,和三个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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