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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章 山间劳作。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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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扛着农具陆续归来,不多时,隔壁院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阿翁阿婆踏着暮色回来了。老两口将农具收拾放好,在院角的石板上搓掉脚上的泥。裴婉君用水瓢舀了水到木盆中,给二老洗去身上的尘土。随后,二老便在院中矮凳上坐下,稍作歇息。

    nbsp裴婉君在堂屋倒了两碗水,端到二老面前。“阿翁,阿婆,喝点水吧。”

    nbsp老妇连忙要起身:“哎呀,怎么能让婉君伺候我们?快给我,快给我。”

    nbsp“阿婆坐着歇息就好。”裴婉君把水碗递到他们手中,轻声道,“我也做不了什么力气活,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,您别见外。”

    nbsp说罢,她转身进了屋,见珠儿的晚饭快做好,便拿起抹布将案桌细细擦抹起来。夕阳最后一缕光从窗格漏进来,照在她低头忙碌的侧脸上,也照在那件搭在一旁的锦衣裂口上,竟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怅然。

    nbsp阿翁望着她的背影,捻着胡须轻轻颔首。阿婆叹了口气,声音里带着怜惜:“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的,遭了这样的难还这么懂事,真是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nbsp晚风掠过院中的老槐树,叶子沙沙作响,像是在应和着老人的话。裴婉君握着抹布的手紧了紧,心里的牵挂与不安,似乎也被这温柔的暮色又抚平了些。

    nbsp晚饭的余温还在灶间未散,堂屋里点起了一盏昏黄的油灯,将四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裴婉君接过老妇递来的针线框,坐在小板凳上,将白天收起的那件划破的锦衣摊在膝头。指尖拈起细针,穿好与衣料相近的细线,她垂眸凝神,银针在破损处灵活穿梭,时而挑针,时而锁边,动作娴熟利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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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老妇凑在一旁看着,见她竟能将那些歪斜的裂口缝补得严丝合缝,连针脚都细密得几乎看不出痕迹,不由得啧啧称奇:“哎呀,婉君这女红真是绝了!你看这破了的地方,经你这么一缝,竟跟没坏过一样,比新的还耐瞧呢!”

    nbsp珠儿也好奇地凑过来,脑袋凑得极近,盯着那补好的地方看了又看,脆生生地附和:“是啊是啊!婉君阿姐的针脚好细,像小虫子爬过一样整齐!比村里绣嫁妆的婶婶们还厉害呢!”

    nbsp老丈在对面摇着蒲扇纳凉,闻言也伸长脖子瞥了一眼,见那破损处果然被修补得服服帖帖,不由得放下蒲扇,点了点头,嘴角露出一丝赞许。

    nbsp裴婉君手下不停,闻言只是淡淡一笑:“不过是平常的绣法,让阿婆和珠儿见笑了。”说话间,最后一针收尾,她抬手将衣裳抖了抖,原本破损的地方已平整如新,若非细看,竟真瞧不出补过的痕迹。

    nbsp夜色渐深,院外的虫鸣愈发清晰。四人便各自进屋歇息。珠儿挨着裴婉君躺在简陋的床榻上,大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,忍不住拽了拽她的衣袖:“阿姐姐,你从前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?外面的世界是不是有好多好吃好玩的,还有漂亮的宫殿,听说还有来自异国的胡人?”

    nbsp裴婉君被她问得心头一软,轻声细语地给她描述起京城的街巷、市集的热闹,还有那些精巧的玩意儿。珠儿听得入了迷,时不时发出小声的惊叹。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油灯渐渐燃尽,最后一点光亮熄灭时,珠儿的声音已带着浓浓的困意,裴婉君的话音也越来越轻。不多时,床榻上便响起了两道均匀的呼吸声,伴着窗外的虫鸣,沉入了安稳的梦乡。

    nbsp次日天刚蒙蒙亮,初升的旭阳像枚温润的玉盘,刚跃过东边的山脊,裴婉君便和珠儿一同起身了。院外的鸡刚啼过第二遍,堂屋里已传来轻微的响动——二老起得更早,正佝偻着身子清扫,老丈握着鸡毛掸子,细细拂去案几上的薄灰,连墙角的陶罐都擦得锃亮。

    nbsp裴婉君和珠儿打了井水,用粗布巾蘸着微凉的水擦脸,水珠顺着脸颊滑到下颌,带着清晨的清冽。珠儿转身进了灶房,木柴在灶膛里噼啪作响,很快飘出淡淡的米香。裴婉君望着院角积着的几片枯叶,目光落在墙根的竹扫帚上,伸手便要去拿。指尖刚触到扫帚柄,就被一根外露的尖刺扎中,细细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nbsp“婉君歇着就是!”老妇连忙丢下手里的抹布抢过扫帚,粗糙的手掌裹住她的手腕,“这种粗活哪是你做的?放着,一会儿我来。”

    nbsp裴婉君看着自己被扎的指尖,有些不好意思,却不想闲着:“那我去喂喂后院的小鸡可好?”

    nbsp“你这孩子……”老妇顿了顿,笑着往木盆里舀了半盆谷料:“去吧,它们一早准饿了。”

    nbsp裴婉君端着谷料往后院走,小鸡们“咯咯”地围上来,她抓起谷料往里一撒,小鸡们便埋头啄了起来。等她喂完鸡回来,老妇已将院子扫得干干净净,珠儿也端着早饭出来了。四人围坐在院中的矮桌旁,晨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,胡饼粟米粥配着腌菜,吃得踏实。

    nbsp“今日吃过饭,我跟阿翁阿婆去地里,顺便把牛牵出去放放。”珠儿扒着粥说道。

    nbsp裴婉君眼睛一亮,看向老妇:“阿婆,我可以跟着去吗?”

    nbsp“当然可以。”老妇笑得眼角堆起细纹,“今日去后山那边的地,离家不远。”

    nbsp裴婉君顿时喜上眉梢,连眼角都染上笑意,珠儿也跟着拍了下手。

    nbsp饭后,裴婉君帮着珠儿收拾好碗筷,又把干粮和水装进竹筐。跟着二老往后院走时,正见老丈从牛圈里牵出那头老黄牛,用绳子轻轻拴在柱子上。接着,他从牛圈角落拿起两个竹筐,又拿起钉耙,往筐里扒拉粪肥。

    nbsp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瞬间涌了过来,裴婉君只觉得胃里猛地一翻,像是有东西要往上冲。她慌忙捂住嘴,转身跑向一旁,脚步都有些踉跄。

    nbsp“哎呀,婉君快去前院等着!”老妇连忙喊道,声音里带着些歉疚,“这里呛人,快去歇着!”

    nbsp裴婉君实在忍不了,只能快步回了前院,站在阳光下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,才压下那阵翻江倒海的恶心。

    nbsp暖洋洋的阳光漫过山头,轻柔地洒在连绵的山间。田垄间早已热闹起来,不少农人弯腰弓背,在晨露未曦的土地上埋头劳作,身影与青绿的庄稼相映,透着勃勃生机。

    nbsp山脚下,一条蜿蜒的山道从两山之间穿过,像条青灰色的绸带。偶尔有旅人骑着骏马或赶着马车经过,马蹄踏在道路上发出阵阵的“嗒嗒”声、车轮碾过路面的“轱辘”声,伴着几声清脆的鞭响,消散在清晨的宁静里。不远处,一湾小溪潺潺流淌,穿过山道的石拱桥,桥下溪水叮咚,像是在哼着轻快的调子。

    nbsp离拱桥不远,一片茂密的树林前,茵茵草地上的十几头黄牛,大小不一,都低着头悠闲地啃着青草,尾巴时不时甩动一下,赶走落在身上的飞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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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珠儿轻快地走在前面,引领着裴婉君来到不远处的水潭边。潭水清澈见底,阳光透过水面,能清晰地看见一群群小鱼儿在水底游弋,倏忽聚散,灵动极了。两人脚步不停,顺着山坡向上,爬到水潭上方的峭壁上。

    nbsp裴婉君举目远眺,只见下方田地里劳作的人们身影忙碌,四周青山如黛,层峦叠嶂;方才见过的小溪在视野里化作一条银带,向着远方悠悠流去,最终隐没在青山深处。眼前的景致开阔而宁静,再想起这几日来,二老的温言安慰与珠儿的贴心陪伴,心中积攒多日的慌乱与茫然,仿佛被这山间的清风悄悄吹散,终于安定下来。

    nbsp她的目光落在山脚下那片田地,二老正并肩劳作的身影虽远却清晰,一股暖意涌上心头,嘴角不由得漾起一抹欣然的浅笑,眼底的愁云也彻底散去了。

    nbsp日头渐渐升高,珠儿先带着裴婉君在附近的山坡上转了转。漫山的草木间藏着不少野果,珠儿像只熟稔山林的小雀,指着那些红的、紫的、圆的、椭圆的果子一一细说:“这个红浆果甜津津的,就是籽多;那个紫的酸得眯眼,得放软了才好吃;还有这个长得像小灯笼的,看着鲜艳,可碰不得,涩得能麻掉舌头。”裴婉君听得认真,跟着摘了些熟透的红果,指尖染了点淡淡的汁水,放在嘴里一尝,果然清甜。

    nbsp回到田边时,两人将摘下的野果放在竹筐里。珠儿挽起袖子就钻进地里除草,指尖很快沾了层湿泥。裴婉君也想上前搭手,却被老妇笑着拉住:“婉君细皮嫩肉的,哪干过这个?去那边树荫下歇着吧,看我们忙活就好。”老丈也在一旁颔首,抬手往树荫处指了指。裴婉君不好再坚持,只得寻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。

    nbsp她望着地里弯腰劳作的三人,汗水顺着他们的额角往下淌,浸湿了衣衫。再远眺开去,四面田垄里的农人也都是这般弓着腰,施肥除草。山风拂过,庄稼地里翻起绿浪,裹挟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;林间的鸟鸣清脆婉转,偶尔夹杂几声牛哞,倒像是这田园景致的天然配乐。裴婉君看着眼前的山、人、景,心头一片安宁平和,竟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触。

    nbsp不一会儿,见三人汗流浃背,她再也坐不住,起身拿起挂在树桩上的葫芦,倒了水递过去。老妇本想劝她回去歇着,可看她眼里满是坚持,便笑着接过碗一饮而尽。老丈喝完,还舒服地长舒一口气,“啊”了一声,像是驱散了满身疲惫。珠儿满手是泥,便让裴婉君端着碗,自己凑过嘴去“咕嘟咕嘟”喝得痛快,嘴角还沾了点水珠。

    nbsp日头爬到半空时,周围田地里的人陆续收拾农具往家走,几个半大的孩子到草地上牵了牛,慢悠悠地跟着大人的脚步。裴婉君望着空荡荡的田垄,忍不住问:“他们这就回去了吗?”

    nbsp老妇直起腰捶了捶,笑道:“他们家里劳力多,活儿干得快。我们人少,多熬会儿,也能赶完。”

    nbsp裴婉君点点头,看着三人继续埋头忙活。直到近午,四周田地渐渐空了,只剩他们四人还在地里。老丈摸了摸肚子,朝阿婆和珠儿喊:“歇了吧,吃点干粮再干。”

    nbsp于是四人往水潭边走去,就着清凉的潭水洗了手脸,在树荫下铺开带来的干粮。裴婉君瞥见不远处的草地上,那头黄牛正蜷着身子打盹,尾巴偶尔甩一下,赶走落在身上的小虫,一派安然。

    nbsp四人吃过干粮,又喝了些水,便在水潭边歇脚。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,潭水清澈见底,几尾小鱼甩着尾巴游来游去,倏忽间又钻进水草里不见了。

    nbsp珠儿蹲在潭边,手指轻点水面,激起一圈圈涟漪,转头对裴婉君笑道:“你看这鱼多鲜活,可惜我不会捕鱼,不然抓几条回去,晚上能熬锅鲜美的鱼汤。”

    nbsp裴婉君望着水里自在游弋的鱼,闻言下意识接道:“若是青鸟在这儿,他定能捕些上来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她忽然顿住,眼神恍惚了一瞬,轻声喃喃,“如今,他又在哪儿呢?”

    nbsp“青鸟?”珠儿眼睛一亮,凑到裴婉君身边,促狭地眨眨眼,“这名字听着就俊,难不成是阿姐的心上人?”

    nbsp裴婉君脸颊“腾”地一下红透,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,却抿着唇不说话,只轻轻别过脸去。珠儿见她这副害羞模样,笑得更欢了,转身就往老妇身边跑,脆生生喊道:“阿婆!阿婆!原来阿姐有心上人啦,叫青鸟呢!”

    nbsp裴婉君又急又窘,连忙伸手想去拉珠儿,嘴里还小声劝着“别乱说”,手上不住地做着禁声的手势。老妇看在眼里,笑着打趣:“哦?能让婉君这般挂心,定是个不错的郎君吧?”

    nbsp裴婉君头垂得更低了,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,羞赧得说不出话来,只拿手绞着衣角。一旁的老丈看着她这副模样,想起她刚来时拘谨怕生的样子,如今眉眼间多了几分活气,不由得欣慰地笑了,眼底满是温和。

    nbsp歇够了,四人回到地里。老妇擦了擦额头的汗,说道:“加把劲儿,干完这点咱们就回家。”珠儿蹦蹦跳跳地往田垄走,走几步就回头朝裴婉君眨眼睛,拖长了调子喊:“青鸟——青鸟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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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裴婉君被她喊得脸上发烫,却也不恼,只红着脸嗔怪地看了她一眼,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nbsp日头正毒,悬在头顶上烤得人发晕。地里三人忙得脊背都湿透了,粗布衣裳紧紧贴在身上,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,砸在干裂的土地里,瞬间就洇出一小片深色。

    nbsp裴婉君看在眼里,忙拎起葫芦上前,刚要给三人倒水解渴,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。她心头一跳,猛地转过身——这一看,手里的葫芦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清水汩汩地淌出来,她自己则像被抽走了力气,身不由己地往后退了两步,脸色霎时变得惨白。

    nbsp老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眉头猛地拧起:只见吴六子带着两个跟班,正吊儿郎当地站在田埂边,眼神不怀好意地在裴婉君身上打转。

    nbsp“你个吴六子!”老丈反应极快,一把抄起身边的镰刀横在身前,将裴婉君护在身后,声如洪钟,“跑到这儿来做什么?!”

    nbsp珠儿吓得“呀”了一声,赶紧躲到阿婆身后,只敢探出半只眼睛,怯生生地盯着那三人。

    nbsp老妇的目光飞快扫过四周——刚才还剩几户人家的田地,此刻早已空无一人。她心里瞬间明白了:这吴六子定是瞅准了四下无人,专门等着这个机会来寻婉君的麻烦!她悄悄攥紧了拳头,挡在珠儿身前,脸上却强装镇定。

    nbsp吴六子早在远处就瞥见了裴婉君洗干净的面容,此刻喉头滚动,按捺许久的邪火终于找到了出口。他根本没瞧老妇三人一眼,径直冲裴婉君咧开嘴笑:“小娘子生得这般俊,跟着老骨头们遭罪可惜了。”nbsp说着便伸手要去摸她的脸。

    nbsp裴婉君吓得浑身一缩,猛地躲到老妇身后。老丈气得发抖,举着镰刀杆便骂:“吴六子你个畜生!光天化日敢耍流氓!”

    nbsp老妇更是扬高了声音喊:“来人啊!有人调戏良家女子!救命啊——”

    nbsp“喊啊!喊破喉咙也没用!”nbsp吴六子被喊得恼羞成怒,见四下无人,抬脚就往老妇心口踹去。“噗通”nbsp一声,老妇像片枯叶般倒在地上,嘴角立刻溢出血丝。裴婉君惊呼着扑过去搀扶,刚触到老妇的衣袖,手腕就被高个男死死钳住,铁钳似的手指几乎要掐进肉里。

    nbsp“你们这些畜生!我跟你们拼了!”nbsp老丈红着眼举起镰刀冲上来,刀锋在日光下闪着寒芒。吴六子侧身躲过,等老丈的镰刀劈空收势不及,猛地抓住木柄往怀里一带。老丈拼尽全力往后拽,可哪里敌得过年轻力壮的吴六子,被他狠狠一推,踉跄着摔在泥地里。

    nbsp珠儿吓得脸色惨白,攥着衣角的手指抖个不停,眼睁睁看着老丈爬起来抓起扁担再冲上去。两人纠缠间,吴六子突然发狠,反手夺过镰刀,寒光一闪,老丈脖颈间顿时涌出鲜血。滚烫的血溅了吴六子满身,也溅在裴婉君脸上,她瞳孔骤缩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。

    nbsp“老头子nbsp——!”nbsp老妇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老伴,喉咙里挤出撕心裂肺的哭喊,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她胸口剧烈起伏,浑浊的眼里滚出两行老泪,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往下淌。

    nbsp眼角余光瞥见落在脚边的扁担,那是老伴刚用过的家什,此刻还沾着泥土与草屑。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颤抖着伸出手去够,指尖离扁担柄只剩寸许距离时,吴六子却上前一步,一脚重重踩在扁担中段。

    nbsp“还想反抗?”nbsp他狞笑着碾了碾脚,粗粝的鞋底陷进扁担的木纹里。老妇拼尽全力往上拽,枯瘦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,可那扁担被踩得纹丝不动,反倒震得她胳膊发麻,绝望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溢出,混着风声散在空旷的田野间。

    nbsp“杀,杀人了!救命啊!”nbsp珠儿的尖叫刺破田埂,转身就往村子跑。可没跑几步,后领就被吴六子揪住,硬生生拽了回来。老妇扑过去抱住吴六子持镰的手臂,嘶哑着喊:“珠儿快跑!快去找人!”nbsp珠儿急得张嘴就往吴六子手臂上咬,他吃痛怒吼,反手一巴掌扇在珠儿脸上,“啪”nbsp的脆响里,女孩软软倒在地上没了声息。

    nbsp矮胖子早被鲜血吓瘫了,瘫在田埂上筛糠似的抖:“六子……nbsp杀人了……nbsp咱们快跑吧……”nbsp吴六子一脚踹开他:“怕个屁!老子又不是头回杀人!”

    nbsp“珠儿nbsp——nbsp我的珠儿啊!”nbsp老妇望着倒在地上的孙女,喉咙里迸出泣血般的哭喊,声音破碎得不成调。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,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悲愤与绝望,胸口剧烈起伏,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。

    nbsp眼角余光瞥见身旁半埋在土里的石块,拳头大小的石头沾着湿泥,是她此刻能抓住的唯一武器。她像是被激发出最后的力气,颤抖着将石块紧紧攥在掌心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连指甲嵌进泥里都浑然不觉。紧接着,她佝偻的身躯猛地直起,嘶吼着朝着吴六子扑了过去。

    nbsp可她本就年迈体衰,身形瘦小得像株风中残烛,哪里敌得过身强力壮的吴六子。他只侧身一躲,便轻松避开了扑来的老妇,随即反手抓住她的手腕,猛地用力一拧。老妇疼得浑身一颤,手腕处传来钻心的剧痛,掌心的石块再也握不住,“咚”nbsp的一声掉在地上,滚出老远才停在田埂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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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吴六子趁机掐着老妇的脖子将她按在地上,任凭老人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深深血痕,直到她的身体软下去,才转头看向裴婉君,嘴角挂着黏腻的笑。

    nbsp与此同时,裴婉君被这血腥场面吓得浑身发冷,趁高个男分神的瞬间,狠狠踩在他脚背上。高个男痛得嗷嗷叫,她趁机挣脱,却被他反手抓住头发往怀里拽。“臭娘们敢踩我!”nbsp高个男扬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,裴婉君只觉天旋地转,耳朵里嗡嗡作响,眼前的人影都成了模糊的色块。

    nbsp等她勉强看清时,自己已经倒在地上,不远处的阿婆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。吴六子舔着嘴角走过来,脏手抚上她的脸颊,口水顺着下巴滴在她衣襟上:“小娘子,现在没人护着你了吧?”

    nbsp裴婉君拼命挣扎,指甲在高个男胳膊上抓出一道道血痕,却被他死死按住。吴六子骑到她身上,粗暴地撕开她的衣裳,粗布碎裂的声响在空旷的田野里格外刺耳。

    nbsp“六子,完事了可别忘了我。”nbsp高个男在一旁淫笑。

    nbsp吴六子头也不回地啐了一口:“急什么?少不了你的份!”nbsp他粗糙的手正往裴婉君裙腰探去,却被她拼尽全力扭动的身体挡住。裴婉君趁着这一瞬的空隙,猛地侧头咬住他的手腕,牙关死死咬紧,铁锈般的血腥味立刻在舌尖弥漫开来。

    nbsp“妈的!”nbsp吴六子痛得低吼,狠狠甩动手臂挣脱开来,反手一巴掌重重扇在裴婉君脸上。她正高呼nbsp“救命”nbsp的喊声骤然中断,脸颊火辣辣地肿起,耳边嗡鸣如雷,眼前的光影瞬间搅成一片模糊的昏黄,连高个男猥琐的笑脸都成了晃动的色块。

    nbsp可潜意识里的抗拒仍在,她的手脚还在胡乱挥动,却像溺水者徒劳地拍打水面,绵软得毫无力道。吴六子按住她挣扎的手腕,另一只手粗暴地撕扯她的襦裙,粗重的呼吸喷在她颈间,带着汗臭与酒气,让她胃里一阵翻涌。

    nbsp泪水混着脸上未干的血污滑落,凝成水珠坠落到鬓角的头发上。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父母的身影,兄长的温和侧脸,最后所有画面都渐渐淡去,只剩青鸟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,温柔得像春日湖面的波光。

    nbsp“青鸟……”nbsp她在心里无声作响。襦裙的系带被扯断,粗布摩擦着肌肤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吴六子的手还在不断撕扯,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,连挣扎的力气都在一点点抽离。

    喜欢。

第119章 山间劳作。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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