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1章 重逢之时「二十四」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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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bsp;   nbsp眩晕呕吐已经是最轻的症状，手脚麻木，认知下降，思维混乱，乃至于完全丧失思考能力。

    nbsp部分症状在停药后尚有消失的可能，但更可怕的，是损害神经所带来的终身影响。

    nbsp爱丽丝已然带上哭腔，质问：

    nbsp“不想停止庄园实验，你要继续接触那些药剂吗？”

    nbsp“复仇固然重要，但这绝不至于让你出卖灵魂，甚至放弃你接下来的人生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曾经问我是从哪里发现你现在有辨色困难的，我告诉你，是因为我体验过那种感觉！”

    nbsp“不同的是，我已经摆脱了那些，除去头痛难眠的时候，我几乎已经不再服用任何药物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那你呢？你还要走下去吗？”

    nbsp面对爱丽丝反复的质问，奥尔菲斯只余沉默。

    nbsp药物的影响他比任何人都明白，毕竟那个小说家，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试药中，记忆变得越发支离破碎。

    nbsp庄园主坚定的意志能克服脑雾的痛苦，却没办法逆转身体上实质的损伤。

    nbsp“我始终记得我们幼年分开时你说的话。”

    nbsp爱丽丝实在是忍不住，抬手擦了擦眼泪，

    nbsp“你对我说——”。

    nbsp“‘还记得故事里的那只夜莺吗？你比它更勇敢。不要怕，我们会再见面的。”

    nbsp“因为这句话，无论身处什么样的险境，又遇到了怎样的困难，甚至连记忆都开始变得模糊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都会抚摸着当年你送给我的，照着你的样子做的那只布娃娃，幻想出你依旧在我身边，和我共同面对那些危险。”

    nbsp奥尔菲斯有无法释怀，处处追寻回忆。

    nbsp爱丽丝同样有着依旧是小奥菲模样的幻影这种精神依靠。

    nbsp她相信童年玩伴的真心誓言不会改变，双方受到的磨难，只会加速他们向对方奔去。

    nbsp快一点，再快一点。甩掉阴影，摆脱痛苦，恐惧会打倒一个人，打不倒共同战斗，相互扶持的两个人。

    nbsp“我从来都不防备你，那个房间的一切，让我知道你仍然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。”

    nbsp“最初，我做错了选择。我让你在大火中失去了记忆，用死亡来逼我认识的奥菲回来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向你倾诉这些，我不知道你会想什么，但我清楚，你大概率不会释怀，终有一天你会回到这座庄园，继续那场实验，继续复仇。”

    nbsp离逃生的大门越来越近了，爱丽丝要说的话也快尽了。

    nbsp她坚定的，不曾有任何动摇，

    nbsp“我拼命争取的，是一个当面沟通的机会。我想亲口告诉你，当年的血案不是你的错，如今的庄园主更不是该被放弃指责的弃子。”

    nbsp“无论是哪一个奥菲，都是我的家人，都不能被否定。”

    nbsp“所以我试了很多次，我救下了很多人，他们或许会对你仍怀有芥蒂，但绝不会雪上加霜。相反，有不少人已经答应我，他们会为你提供保护，保证你的生活不受仇家的追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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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爱丽丝加快的语速让一直沉默的奥尔菲斯莫名感到不安，他下意识道：“什么生活？”

    nbsp“新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nbsp爱丽丝在奥尔菲斯愕然的目光中，在不归林的大门处停住脚步，

    nbsp“请原谅我只能做到这里，我已经无法离开不归林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不归林是一切故事的起点，也将是一切故事的终点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争取到的太少，在复仇与救你之间，我知道爸爸妈妈会原谅我选择先救你的。”

    nbsp看着奥尔菲斯逐渐慌张的脸，爱丽丝移开目光，

    nbsp“好吧，我骗了你。”

    nbsp“奥菲，你费尽心思的想把我留在这座庄园，却不知道我已经没有离开这个选项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放心，那本调查笔记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威胁，不会有人再翻开它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才不是故意撒谎，我早就提醒过了你。”

    nbsp爱丽丝努力笑笑，给出提示，

    nbsp“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演的那出话剧吗？对结局的不满，让我们一直在修改这个剧本，企图演出自己喜欢的故事。”

    nbsp不归林的大火仍然在燃烧着，吞噬着秋千与荡绳，消散曾经的美好。

    nbsp爱丽丝之前很讨厌这场火，这让她最后的一点念想都在消失。

    nbsp但现在她庆幸这场火，庆幸“回忆”会在火中烧毁。

    nbsp或许，只有过去的所有事情都结束，才能让奥尔菲斯从那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中醒来。

    nbsp在爱丽丝的提醒下，奥尔菲斯终于在记忆深处翻出了一段无比久远的往事——

    nbsp扮演着欧律狄刻的爱丽丝，和扮演俄尔普斯的奥菲，在激烈讨论着故事的结局——

    nbsp因为俄尔普斯往回望的那一眼，欧律狄刻永坠幽冥。

    nbsp“我不喜欢这个结局，为什么欧律狄刻注定牺牲呢？”

    nbsp小奥菲悲伤道，

    nbsp“我会记住这个教训的，一旦踏上这条路，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。我不想让欧律狄刻坠落，不想让她承受所有的苦果。”

    nbsp小爱丽丝在关注另一件事：

    nbsp“可是……俄尔普斯自此颓废潦倒，自责着他没有忍住的那一眼，他甚至自弃的放逐人生，任由被激怒的酒神狂女撕碎了他。”

    nbsp“如果欧律狄刻知道了他的结局，该多伤心啊。”

    nbsp从小就擅长文艺创作的小奥菲发挥想象力，“人生能重来就好了，俄尔普斯一定会拼命挽救所有的错误。”

    nbsp小爱丽丝跟着想象，指着身上雪白的礼服长裙，甜甜笑道：

    nbsp“重来一次，俄尔普斯还要回地狱吗？”

    nbsp“爸爸妈妈说，俄尔普斯与欧律狄刻，注定只能活一个的，这是神明的旨意。”

    nbsp“假设欧律狄刻可以重来，那我一定要抓着俄尔普斯的手，告诉他——”

    nbsp“欧律狄刻被毒蛇咬死已经是既定的命运，不要再来地狱找她了。地狱又黑又冷，三头犬会吃掉俄尔普斯的全部的，欧律狄刻不想看到这一幕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不要回头，不仅仅是与冥王的赌约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就算没有抓住欧律狄刻，俄尔普斯也已经尽力了，甚至不惜自己的全部。”

    nbsp小爱丽丝认真道，

    nbsp“他太苦了，该放下强加己身的责任与压力，别回头。就这么往前走，往光明的地方走，走到可以快乐的地方，走到太阳之下。”

    nbsp小爱丽丝挺起胸膛，得意极了，

    nbsp“这样，就算欧律狄刻永坠幽冥了，但她也救出了她最想救的人。”

    nbsp几乎是想起这段往事的同时，奥尔菲斯发现空气中不知何时多了【七弦琴】与【摩涅莫绪涅】。

    nbsp他察觉到他的迷药装置被爱丽丝反利用了，而他之前过度的放松，与百感交集的心情，导致奥尔菲斯慢上一拍，失去了还手的余地。

    nbsp“爱丽丝！”

    nbsp力气的消弭，让奥尔菲斯渐渐握不住爱丽丝的手。

    nbsp他想挣扎，但越用力，越留不住，恰如他拥有过的那些，随风，随火，如流沙般逝去。

    nbsp奥尔菲斯的意识丧失的很快，属于庄园主的记忆中最后一个画面，是爱丽丝用力把他推了出去，推离火场。

    nbsp他所听到的最后一句，是跨越多年时空而来的，本应是他要去拯救之人的劝解——

    nbsp“奥菲，不要回头。去吧，沿着这条路往前走，走回人间去。”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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