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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:浮生若梦(中)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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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身中奇毒化为蛊,浮生若梦半世缘】

    仡芈塔拔收回“黑草”颓然地坐到旁边的凳子上,心中乱作一团:“安佳所中蛊毒九成便是金蚕蛊,仡芈图塔中蛊到死不过半天多的时间,看来安佳也过不了多久。眼下只有去求莱芜金花碰碰运气,但若谈得不和恐怕我自己也绝难应付的来。况且之前死了五个人,她又岂能承认。这一来一回的耽搁,安佳根本等不起。”

    仡芈塔拔家中祖传的《九黎草鬼》一书中并未记载有金蚕蛊毒的破解方法,但却有一段对九黎部落首领蚩尤的叙述。

    传说蚩尤有八只脚,三头六臂,铜头铁额,刀枪不入。善于使用刀、斧、戈作战,不死不休,勇猛无比。黄帝不能力敌,请得天神相助才将蚩尤打败,后又加封蚩尤为兵主。

    而蚩尤能有此本领,皆因曾被奇毒蛊虫咬伤命在旦夕,后被族内巫师以奇法炼制,不但得已保住性命而且将蛊毒炼化为己所用,得到一副铜头铁臂。

    危急之下仡芈塔拔只能用此办法试上一试,无论如何都要强过去求那莱芜金花。

    按照《九黎草鬼》的记载,仡芈塔拔着手准备应用材料。好在所需药材大多都与炼制寻常虫蛊所用相同,仡芈塔拔又到山上采集一些应用药材回到家中已是傍晚。

    此时,安佳已经感到五脏六腑灼烧一般疼痛,蜷曲着身体豆粒打的汗珠一个劲地流淌。仡芈蜜芽看着姐姐疼痛得面容扭曲,吓得缩在一边手足无措瑟瑟发抖。仡芈塔拔赶忙将蜜芽安置到另外一间厢房里,告诫她千万不要出屋。

    仡芈塔拔将安佳抱到屋后一处空旷平整的地方,用牛皮革带敷住身体四肢。安佳此时疼得几乎神智不清,勉强问道:“阿妈,你做什么?”

    仡芈塔拔忍着眼泪回道:“安佳,你中了蛊,妈在救你。”

    安佳疼痛得已经说不出话来,仡芈塔拔也不在多话,将安佳困个结实放进一口一人多高的瓮中,然后又将各种草药、毒虫汁液尽数倒如瓮中,满满当当装了一瓮只把安佳的头留在外面。仡芈塔拔将一根软木棍让安佳咬住并用布条系在头上勒紧,以防痛苦之中咬到舌头。

    安顿好一切,塔拔拿一块用牛血浸透的红布将瓮口包住,用毛笔沾着牛血在大瓮周围密密麻麻地写满古苗文巫咒。

    做完这一切,塔拔又从怀中掏出《九黎草鬼》仔细核对了一下咒文确保无误,咬了咬牙再次下定决心才开始施咒。

    谁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,如有其他办法谁也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去冒这样的风险。但时间并不允许仡芈塔拔犹豫不决,点燃一根白蜡戳在一旁,仡芈塔拔盘膝而坐开始诵念书上的咒文。

    未几时,便觉空地上阴风阵阵。与此同时,瓮内传来安佳痛苦的呻吟声。

    炼制蛊虫的方法多种多样,无论毒虫互噬又或者已毒物喂养毒虫等各种方法,究其根本都是增加蛊虫本身的怨念化它毒为己用,怨念越深重蛊虫的能力也就越强。而《九黎草鬼》一书上所记载的,将人当做蛊虫一般炼制的奇特方法大抵也是这个原理。

    书中只记载有蚩尤这一段传说,后世并未有人敢于尝试,估计是涉及人命而且又无实在先例,谁也不愿轻易犯险。如今若不是安佳命悬一线,以仡芈塔拔的性格更是碰也不愿去碰。此时瓮中之人是自己得亲生骨肉,仡芈塔拔的心,已经提到了嗓子眼。

    瓮中数十种蛊虫汁液在巫咒摧持之下将各种草药浸润融化迅速蒸腾,整个瓮中腥臭难当,毒气缭绕。安佳吸上一口,便觉鼻腔之中火燎一般难受,一股热流上抵天灵下至脏腑,仿佛饮下一瓢滚开的热油一般。身体浸在浓稠的毒液之中,毒液透皮而入仿佛千万只毒虫细细地噬咬着每一寸肌肤。

    蛊虫都是有灵性的毒虫,仡芈塔拔将自己所养二十多只蛊虫全部耗尽只留下一只本命蛇蛊。蛊虫被混着有毒的草药细细捣碎产生极大的怨念,怨念伴着毒汁侵入身体内外煎熬,同体内的金蚕蛊毒相杀相融,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谁也预料不到,但这过程定是极为煎熬。

    《九黎草鬼》中并未记载蚩尤用了多长时间,但安佳在瓮里却已经呆了一整天,从痛苦的悲鸣到求死的哀嚎,鬼才知道安佳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。仡芈塔拔好几次冲动,想将安佳杀死结束她痛苦的生命,可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
    最后的声音是安佳狠狠地咒骂着仡芈塔拔,为什么这么自私不能给自己一个痛快?在瓮中,死亡已是她心中最大的奢侈。

    仡芈塔拔默默地留着眼泪,此时此刻,痛苦地生存和畅快地死亡她不知哪一个才是正确的选择。作为一个母亲,她实在无法杀死自己的女儿,她这么想是否是自私的,她不知道。又或者,安佳终归还是会死,但在死前却又受尽了难耐的痛苦,这场赌博是否值得?

    仡芈塔拔一直守在瓮边胡思乱想,似乎比瓮内的安佳还要煎熬。时间过了很久,直到瓮内没再发出任何声音。

    仡芈塔拔没有打开红布,她不知道是否已经成功却因此而前功尽弃,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勇气打开红布面对瓮内的事实。他怕安佳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,而自己的决定却让她在弥留之际经历了炼狱般的痛苦。塔拔终究是个无助的女子,她也只能靠在瓮边上嘤嘤啼哭,丝毫没有办法。

    忽然!一声痛苦迷茫的呻吟划破了寂静的黑暗。仿佛初生婴儿的啼哭一般,宣布着某个新生命的到来。强如“黑草”,听到这声呻吟也明显地颤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一只沾满鲜血和污浊的纤细手臂,撕破红布费力地攀上瓮口,勉强支撑起一个瘦弱的身躯。

    安佳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毒液腐蚀的一干二净,全身都被鲜血和黑色的毒液覆盖着,散发出扑鼻的腥臭。粗厚的牛皮扎带也因经受不住侵蚀而断裂脱落,什么样的生命才能在这样环境下存活。

    安佳就那样双手扶着瓮口,勉强地支撑着身躯半躬着站在那里,身上的毒液与空气相触蒸腾出苒苒白烟。污浊散乱的长发掩不住黑亮的双眸在黑暗之中晶莹闪烁,仿佛在宣扬着自己仍生为人的证据。

    仡芈塔拔压抑着自己的心情,没有说话也更不敢触碰,就那样静静地看着,呆着。

    安佳活动了一下身躯,低着头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,将五指张开放在面前反复调看,仿佛第一次拥有身体和手臂一样。

    抬头仰望天空,黑暗中的星辰天河耀目清晰色彩绚烂,进得好似触手可及。安佳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碰漫天星耀,虽不可及却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,那种奇妙的感觉难以言喻。

    轻轻闭上双眼,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周遭的事物,草虫的蠕动、动物的心跳也能清晰地感知。这一切,仿佛都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
    安佳闭着双眼正在细细体味、享受着这种感觉,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欲望促使着自己去尝试着把控这种联系。“安佳”一声轻呼将她唤醒,寻声望去却是仡芈塔拔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,满怀希冀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,仡芈塔拔瞬间感到对面的双眼生出一股莫大的吸力,顿时陷身于黑暗的深渊,自己心肺五脏所思所想皆在对方掌控之中。一股极度的寒意泛上心头,仡芈塔拔感觉自己就是一条砧板上待宰的鱼,任凭对方处置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。

    陡然间压力消散一空,仡芈塔拔拼命喘息着,刚才的压迫感几乎令她窒息。却见大瓮翻到在地,安佳趴在地上已经昏阙过去。

    塔拔打来几桶清水,就地将安佳冲洗干净,用一大块粗麻布将她裹好搬回厢房放在床上。安佳双眼紧闭,苍白的嘴唇不停地念叨着:“血、给我血”。仡芈塔拔听到这声呼唤,心中一阵酸楚。

    炼制成功的蛊虫初次破皿要进行滴血认主,让蛊虫初尝主人鲜血,从此之后蛊虫便永远受主人控制不离不弃,称为“血契”。安佳现在这个情形分明已经出现了蛊虫的特征,如不饮血片刻便会死亡。

    仡芈塔拔强忍心中酸楚滋味,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到安佳唇边。鲜血与嘴唇接触的一瞬间,仡芈塔拔只觉后脑一紧,手指上鲜血狂涌而出,一条血柱直直流向安佳口中。

    一些特殊的蛊虫,血契时所需鲜血甚巨,甚至将主人鲜血吸干,与主人一同殒命,这种情况虽然少之又少但却不是没有。出现这种情况,主人只能忍痛强行终止血契,任蛊虫自生自灭。但是仡芈塔拔却不忍将手指移开半分,毕竟这只“蛊虫”是自己的亲生女儿。

    不消片刻,仡芈塔拔自觉失血过多,双腿发软有些站立不稳。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,血流却突然自行停止。安佳却直愣愣地从床上做起来,虽然仍然闭着眼睛但嘴里面却念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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