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0章 棋局再开，胜负未定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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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，该我们做执棋人了。34;而老厨头此刻嵌进砖缝的，或许就是那枚关键的棋子——比铜块更硬，比人心更沉。

    nbsp晚风卷起灶灰，迷了她的眼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揉着眼睛直起身，正看见廊下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，灯纸上34;天膳阁34;三个字忽明忽暗，像极了即将燎原的星火。

    nbsp暮色褪尽时，老厨头的铜锤声终于歇了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蹲在灶前添了把松枝，火星噼啪炸开，映得老厨头佝偻的背影在砖墙上晃成一团。

    nbsp他最后将半块玄铁嵌进砖缝，指节抵着新做的青铜兽首转了三圈——只听34;咔嗒34;一声，墙根突然腾起一缕青雾，裹着若有若无的艾草香，转瞬又散了。

    nbsp34;迷雾阵。34;老厨头用袖口擦了擦汗，34;青矾混着艾草粉，沾衣即染，三日内洗不净。34;他又敲了敲左侧砖面，那面原本素白的砖墙突然泛起水纹般的涟漪，隐约传来孩童嬉闹声、灶火沸腾声，甚至还有她初入御膳房时被掌勺砸到脚的闷哼。34;幻音墙。34;老厨头扯了扯嘴角，34;取的是灶房百年余音，外头人听着是自家旧事，防备心就松了。34;

    nbsp最后他指向主灶下的地洞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顺着看过去，只见原本粗糙的土壁上多了层暗红釉料，在火光里泛着血锈似的光。34;锁魂火炉。34;老厨头摸出个陶瓶，倒出半把朱砂撒在釉面上，34;掺了赤焰砂的釉，遇热即燃，烧起来能化铁。

    nbsp前日那贼子要是摸到这儿;他没说完，却用铜锤重重敲了敲釉面，火星溅起来，在老树皮般的手背上烫出个红点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喉间发紧。

    nbsp她想起三日前那夜，自己躲在梁上，亲眼见着黑衣贼用铁锥撬开砖缝时，老厨头在柴房攥着半块碎陶片发抖——原来他不是怕，是在记贼子的手法。34;您;她刚开口，老厨头已收拾起工具，铜盒扣得叮当响：34;该睡了，明儿还要教阿竹他们切珊瑚蚌。34;

    nbsp他走得急，带起的风掀动灶台上的《齐民要术》，书页哗哗翻到某章，墨迹斑驳的34;灶神篇34;赫然在目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望着他驼着背消失在廊角，突然明白他往砖缝里嵌的不只是机关，是把自己熬了一辈子的灶火，都铸进这面墙里了。

    nbsp子时三刻，陆明渊的脚步声混着更鼓响起来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正给灶上的瓦罐煨汤，听见廊下传来绣春刀轻磕青石板的脆响。

    nbsp她掀开门帘时，正见他倚着朱漆柱，玄色飞鱼服上还沾着夜露，腰间挂着的二皇子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。34;礼部尚书府抄出二十箱西域香料。34;他晃了晃手中的密报，34;三皇子今早去慈宁宫请罪，碰了一鼻子灰。34;

    nbsp34;二皇子和四皇子？34;苏小棠将汤勺搁在案上。

    nbsp陆明渊从袖中摸出封染了梅香的信笺，是四皇子最宠爱的侧妃的笔迹：34;我让人透了口风，说三皇子要借祭灶仪轨独揽内廷用度。

    nbsp二皇子的母妃管着尚食局，四皇子的岳丈是江南粮道——34;他指尖划过信笺上的泪痕，34;他们比谁都怕三皇子的手伸到灶台上。34;

    nbsp苏小棠盯着他眼底跳动的烛火。

    nbsp这个总说34;棠儿这把刀该见血34;的人，此刻像在摆弄一盘精心煨煮的汤羹，火候、作料、起锅时机，都算得分毫不差。34;值得么？34;她突然问，34;为了我;

    nbsp34;为了天下人的灶火。34;陆明渊打断她，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，34;你说过，好的厨子要让锅里的汤滚得均匀，不能让哪块肉沉底煳了。

    nbsp这天下，也该滚得均匀些。34;

    nbsp他走后，苏小棠在灶台前坐了很久。

    nbsp月光从窗棂漏进来，照在她袖中那方玉牌上。

    nbsp玉牌是老厨头在她成为御膳房掌事那日给的，说是灶神祠的旧物，刻着34;司火34;二字。

    nbsp她摸出玉牌，指腹顺着纹路摩挲——从前只觉凉，今夜却像揣了块将融的蜜，慢慢渗着热。

    nbsp34;七日后的大典;她对着跳动的灶火呢喃。

    nbsp九转汤的火候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，老厨头的机关、陆明渊的布局、天膳阁弟子们发亮的眼睛，像走马灯似的转。

    nbsp她想起第一次用本味感知时，被辣得涕泪横流却笑着说34;原来辣椒芯是甜的34;的自己；想起被沈婉柔推下井时，攥着半块锅贴发狠34;我偏要活成一把刀34;的自己。

    nbsp现在这把刀，终于要砍开蒙在灶神头上的雾了。

    nbsp34;不管里面藏的是神还是鬼;她将玉牌按在胸口，34;我都要自己看个明白。34;

    nbsp更漏滴到第五声时，玉牌突然烫得灼手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惊得松手，玉牌34;当啷34;掉在灶台上，却没落地——一道幽蓝的光从玉牌里漫出来，像活物似的缠着她的手腕。

    nbsp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，却不是害怕，是某种蛰伏多年的东西在苏醒。

    nbsp34;时辰将至，宿命之人。34;

    nbsp声音像浸在沸汤里的古钟，带着铁锈味的震颤，直接撞进她脑子里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猛地抬头，灶间还是那盏孤灯，老厨头的铜锤还在案上，陆明渊的信笺被风吹得掀起一角。

    nbsp可那声音还在，混着灶火的噼啪，像从玉牌里、从砖缝里、从她血脉里渗出来的：34;你准备好了吗？34;

    nbsp她伸手去抓玉牌，指尖刚碰到，那光突然敛了。

    nbsp玉牌重新变得温凉，只在她掌心留了块淡红的印子，像朵刚开的灶花。

    nbsp苏小棠盯着那印子，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。

    nbsp她不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，不知道玉牌里藏着什么，甚至不知道推开密室门后会看见怎样的真相。

    nbsp但她知道，当晨钟敲响时，她会揣着玉牌，踩着老厨头新铸的机关，走向那个藏了百年的秘密。

    nbsp就像当年她攥着半块锅贴从井里爬出来时知道的那样——有些路，必须自己走。

    nbsp（晨光漫进御膳房时，苏小棠伏在灶台上睡熟了。

    nbsp玉牌压在她手底下，仍在微微发热，像块没熄透的炭。

    nbsp）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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