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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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 nbsp卫承璟没说话,只是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们。
nbsp——他其实知道,弟弟说的对。
nbsp——可那块糖,确实甜得让人心头发涩。
nbsp活着的意义
nbsp日子依旧艰难。
nbsp四个人比三个人更难养活,但小结巴的草药偶尔能换来一顿饱饭,二傻的力气能抢到更多残羹,卫穆清的记性让他们少挨几次打。
nbsp他们像四只野狗,在乱世中撕咬出一线生机。
nbsp没有温情,只有生存。
nbsp没有未来,只有仇恨。
nbsp——但活着,就有机会。
nbsp——活着,才能报仇。
nbsp小结巴原本就没名字,爹不疼娘不爱,打压下成了结巴。
nbsp生活稍微好了一点点,一丁点。
nbsp契机来源于城里孩子的作业。
nbsp有个富家子弟。
nbsp找人抄作业。
nbsp卫承璟接下了。
nbsp但是他没写,而是给了弟弟。
nbsp因为他必须出去维持生计。
nbsp卫穆清写的又快又好,终于得到了一点点报酬。
nbsp他们的名号宣扬出去。
nbsp偶尔会有人找他抄书。
nbsp这里的笔墨纸砚都不算贵,有了第一笔钱,就有第二个。
nbsp可惜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卫穆清的白发是灾祸,他的价钱压到最低,来找的人也不多。
nbsp但至少,有了一点点收入(不稳定)。
nbsp那日,卫承璟蹲在学堂后墙的狗洞旁,听见几个锦衣少年抱怨——
nbsp“先生罚我抄《论语》十遍!明日交不上,我爹非打死我不可!”
nbsp“找个人替你抄呗。”
nbsp“谁肯?字丑了先生一眼就认出来!”
nbsp卫承璟盯着他们腰间的荷包,突然开口:“我抄。”
nbsp几个少年吓了一跳,转头看见一个衣衫破烂的半大孩子,顿时嗤笑:“你?字认得全吗?”
nbsp卫承璟咧嘴一笑,露出狼一样的牙:“我弟弟能写——比学堂先生的字还漂亮。”
nbsp破庙里的代笔
nbsp卫穆清跪在破庙的泥地上,面前铺着借来的纸笔。
nbsp“十遍《论语·学而》,明早交货。”卫承璟把定金——半块芝麻糖——扔给二傻,“纸笔是那少爷给的,别弄脏。”
nbsp卫穆清没说话,只是蘸墨落笔。
nbsp他的字确实漂亮。瘦劲锋利,转折如刀,竟有几分卫丰当年的风骨。
nbsp小结巴蹲在旁边,结结巴巴地惊叹:“二、二哥……真、真厉害……”
nbsp二傻嚼着芝麻糖,含糊道:“老二连《本草纲目》都能默写,抄个《论语》算什么?”
nbsp第一笔钱
nbsp次日清晨,卫承璟把工整的十遍《学而》塞进狗洞。
nbsp富家子翻看后,眼睛一亮:“真是你弟弟写的?”
nbsp“嗯。”
nbsp“多少?”
nbsp“二十文。”
nbsp富家子嗤笑,扔出十文钱:“白毛小子写的字,晦气!压一半价!”
nbsp卫承璟盯着地上的铜钱,手指攥得发白,最终弯腰捡起。
nbsp——十文钱能买五个粗面馒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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