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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二 吴关:万万没想到,我竟然吐了……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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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县令冲张五摆摆手,道:“你先莫言语。”而后他对堂上的衙役道:“带赵福上堂来对质。”

    赵福被带了上来。他换了件衣服,以遮掩身上的血迹。~

    与张五相比,受过拷打的赵福精神萎靡了许多,许是拷打他的衙役、皂吏就在堂上,他一跪下就开始浑身发抖,简直抖成了筛子。

    “你莫怕。”县令知道后面坐的两位不喜严刑拷打,心里也打着鼓,忙换上和煦的神色,安慰赵福道:“你有何冤屈,只管说来,本官为你做主。”

    赵福长磕了一个头,眼泪都下来了。

    “如此,你便先听一听张五的说法,看与你所知是否有出入。”

    县令示意笔吏读了刚才的记叙,听过后赵福点头道:“对,我就是听他说,可以在船底凿个洞……”

    后堂喝茶的吴关喷了出来。闫寸抚着他的后背低声道:“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“咳咳咳……”吴关摆着手,示意自己没事:“咳……这也行?”

    只听赵福继续道:“……我越琢磨越觉得有理,加之我从小在水边长大,水性极好,因此才去船坞偷拿工具,并听到了吵架声……”

    县令摆摆手,示意赵福暂停讲述,转而问张五道:“案发当晚,你可曾去过船坞索要工钱?”

    “去过,”张五道:“小人自赵福处要钱,碰了钉子,第二日就要揭不开锅了,只能厚着脸皮去师傅那儿碰一碰运气,万一师傅消了气肯原谅我呢。”

    “结果呢?”县令问道。

    张五低头揉了揉鼻子,“结果……师傅气还没消,又骂了我几句,我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县令可不能让他如此轻易地滑过关键信息,只道:“老船工都骂了些什么,你细细道来。”

    张五慌乱地看了赵福一眼,似想确认当时躲在外头的赵福都听到了些什么。

    赵福低垂眼帘,并不看他。

    张五只好道:“就是说我败坏德行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呢?”县令穷追猛打。

    “还有……鬼迷了心窍,教出我这样的徒弟,对不起祖师爷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有呢?”

    张五抬头瞄了县令一眼,似想确认县令究竟知道什么,恰对上县令的目光,吓得他赶紧低头,嗫嚅着:“还有……小的想不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替你说。”县令道:“你师傅还说,他已彻底将你逐出师门,往后你莫想再造船了,至少在鄂县这块地界不行。”

    这是闫寸和吴关审问船工时获知的信息,赶走张五后,老船工不止一次透露过要将他逐出师门。

    “没有!师傅那日并未说过此话。”张五焦急地否认。

    县令一拍惊堂木,道:“来人,带王六上堂对质。”

    张五的大师兄,也是发现他偷工的人,王六,被带了上来。

    王六跪下后,县令问道:“王六,你且说说,你们师傅是如何处置张五的?”

    王六道:“师傅说将张五逐出师门。”

    “谁还能证明?”县令道。

    “我那班师兄弟,都听说过此事,且不止一次。”王六道:“不过,我与师傅最亲近,因此只有我看过家谱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家谱?”

    “手艺人传弟子的家谱。”王六道:“家谱上记载着师爷,师祖……我们这一支,七代工匠,都有记录。

    师傅说将来这家谱要传给我的,因此拿给我看过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,师傅还将张五……”

    王六戒备地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张五,浑身肌肉都绷紧了,似乎害怕下一句话一出口,张五就要扑上来咬他。

    “……还将张五从家谱上除了名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!”张五果然扑向了王六。

    可他还没扑到近前,就被衙役踹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公堂之上,岂容尔作怪?!”衙役呵斥道:“小心吃板子!”

    小插曲结束后,县令又道:“王六,本官再问你,你可整理过老船工的遗物?”

    “小人已将师傅的遗物分门别类整理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找到你们的家谱了吗?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后堂的闫寸拍手道:“关键果然在这儿!”

    吴关叹了口气,道:“是我疏忽了,当日询问王六时,我虽也听他提起逐出师门什么的,却终究只是口头一说,不知还有家谱这种东西。

    我没问,王六那时估计也没想起这茬事儿。若换成你审他,这案子说不定早就破了。”

    闫寸道:“你不是说你们那年代早就不兴拜师了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,你想不起来实属正常,倒是我……幸亏咱们这位县令心思缜密。”

    堂衙上,张五又惊又怕,县令继续道:

    “我来告诉你当晚发生了什么吧。

    你已揭不开锅了,唯一的希望就是求得师傅原谅,得到一份工钱。

    因此你去找老船工时,可谓低三下四,可是老船工不依不饶,还在那晚拿出家谱,让你看被划去的名字。

    这令你恼羞成怒,于是你掐住他的脖子杀了他。

    杀死老船工以后,为了不让人发现你已被逐出师门,你便拿走了家谱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拿!”张五大声道:“您可去我的住处搜!”

    “我倒要先搜搜你的身。”县令道:“来人!将这厮的上衣脱下!”

    衙役们应和一声,四条大汉上前,按倒张五,不由分说扒下了他的衣服。

    赫然可见张五胸口及手臂上有多处划痕。

    “你且说说,你身上这些伤哪儿来的?”

    “小人喝醉了酒,摔在树丛里被树枝划伤的。”

    “哪一日喝的酒?喝醉后在哪儿划伤的?”

    “就在前一天师傅遇害前一天,”张五对答如流,又指着王六道:“若您不信,可以问他。

    我那日请他们吃酒,花掉了身上所有的钱,只为求他们帮我在师傅面前说两句好话。”

    张五干脆转向王六,质问道:“你吃了我的酒,可有帮我说话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王六自知理亏,低着头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张五冷哼一声道:“我去找师傅,确看到了家谱,也被师傅羞辱得不轻。我气极了,不过骂了几句娘。”

    张五转向王六道:“若真杀人,我第一个就杀你。不是你揭发,我会被师傅除名?自始至终,我最恨的就是你。”

    审问至此,县令再没有任何底牌了,而张五又拿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架势。

    县令咳了一声,靠在椅背上,这样他就能听清幕帘后闫寸的说话声了。

    闫寸也没说话,只是同样咳嗽了一声。

    这意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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