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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1章 人性与亲情的较量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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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王韫秀闻言,身体猛地一僵,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!

    nbsp手中的绣绷再也握不住,“啪”地一声脆响,掉落在冰冷的青石地上,滚了几滚。

    nbsp她脸色骤变,血色瞬间褪尽,失声道:“监……监视?这……这……原来如此!是妾身太过愚钝,竟将此事想得如此简单肤浅了……果然圣心如渊,深不可测啊!”

    nbsp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巨大的后怕和一种被点醒的、恍然大悟的愧疚,仿佛元载的话为她揭开了蒙在眼前的重重迷雾,露出了一个可怕的、冰冷刺骨的真相。

    nbsp她看向元载的眼神,那份冰冷的愤怒瞬间被复杂的惊疑、巨大的恐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对丈夫“洞悉上意”的依赖所取代。

    nbsp元载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,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得色如流星般划过。

    nbsp他轻轻握住王韫秀微微颤抖、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。

    nbsp他感受到她只是象征性地、微弱地挣了一下,便不再用力,反而指尖微微蜷缩,仿佛在寻求一丝依靠。

    nbsp他心中大定,顺势将她轻轻揽入怀中,动作温柔而充满保护欲,如同护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。

    nbsp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,低语道:“我元载在此立誓,若再负你半分真心,便叫我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!尸骨无存!”

    nbsp誓言狠厉,语气却温柔似水,“你看,”

    nbsp他语气一转,带着对未来蓝图的精心描绘,充满了希望,“我今日来,一为向你赔罪,恳求你的宽宥,二也是……为岳父大人,为我们这个家,还有我们那两个孩儿的将来,寻一条出路。”

    nbsp他成功地将个人污点与险恶的政治环境捆绑,暗示了自己的“不得已”和“牺牲”,同时突出了王韫秀和其父在这个棋局中的关键地位。

    nbsp王韫秀本就对元载用情至深,此刻听着他情真意切的剖析,尤其是那句“殿下试探”、“家的将来”,更联想到年幼孩子天真无邪的脸庞,心中那块因愤怒而凝结的坚冰彻底融化、崩塌。

    nbsp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、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恐慌和对未来的迷茫无助。

    nbsp委屈、恐惧、对父亲固执避世可能带来的灭顶之灾的忧虑、对丈夫(尽管伤痕累累)此刻“清醒担当”的依赖、还有对裴徽那庞大到令人窒息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势的敬畏……种种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她胸腔内翻涌激荡,化作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,无声地汹涌滚落,瞬间浸湿了元载月白长衫的肩头。

    nbsp“家……父亲他……他若一直如此……”nbsp她伏在元载肩头,声音哽咽破碎,充满了无助的悲鸣,身体因抽泣而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nbsp“岳父大人心结难解,我明白。”元载叹息一声,语气充满了感同身受的沉重忧虑,目光却锐利如鹰隼,扫过远处玻璃温房内王忠嗣依旧岿然不动、如同磐石般的背影,“可韫秀,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?殿下即将登临大宝,改元开新,天下看似平定,实则暗流汹涌,杀机四伏!各方势力都在盯着,等着犯错,等着邀功!”

    nbsp“岳父大人乃军中泰斗,是活着的传奇!门生故旧遍布天下各镇,朔方、河西、陇右……多少将领曾是他的部属?他的威名,至今仍在边关将士心中回响!”

    nbsp“他如此避世不出,深居简出,谢绝一切访客,落在那些急于在新朝立功、或是本就对岳父心存嫉恨的有心人眼里,会如何解读?”

    nbsp“会不会说‘王忠嗣心怀怨望,对新君不满?‘暗结旧部,图谋不轨?殿下三番五次遣心腹重臣持礼相请,已是天大的恩宠和耐心!”

    nbsp‘但这份耐心,能持续多久?天威难测啊!”

    nbsp“若岳父大人执意不出……殿下宽厚仁德,或许念及旧情,不会计较。”

    nbsp‘可那些急于向新君表忠的酷吏呢?如杜黄裳、严庄之流!那些嫉妒岳父大人昔日声望、如今身居高位的将领呢?他们会放过这个打击、构陷、踩着昔日英雄头颅向上爬的机会吗?”

    nbsp“还有我们……还有我们那两个稚嫩的孩儿,元郎和元娘,他们将来如何在朝中立足?他们的前程,甚至性命,都可能系于岳父大人一念之间啊!韫秀,你忍心看孩子受牵连吗?”

    nbsp他精准地戳中了王韫秀作为母亲最柔软、最恐惧的软肋。

    nbsp“更何况,”元载加重了语气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和道德压力,“殿下对岳父有救命再造之大恩!当时那必死之局中将他拉出,力排众议,保全性命!”

    nbsp“对熊虎中、冯进军等岳父的生死兄弟、老部下,更有再造之恩!不仅保全了他们阖家性命,更委以重任,如今熊将军坐镇河西,冯将军统领神策一部,都是殿下麾下独当一面、手握重兵的大将!”

    nbsp“这份天高地厚之恩,恩同再造!若不思回报,于情于理,都说不过去啊!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们王家?忘恩负义?恃功自傲?刻薄寡恩?这名声一旦坐实,便是万劫不复!”

    nbsp“岳父大人一生重情重义,光明磊落,顶天立地!难道真要因一时意气,因那难解的心结,置阖家老小的安危于不顾,置天下苍生对太平的期盼于不顾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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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如今烽烟未靖,高仙芝在西域拥兵自重,韩休琳在剑南蠢蠢欲动,杨国忠余党仍在暗中串联!正是需要岳父大人这等定海神针出山,辅佐明君,廓清寰宇,力挽狂澜之时啊!这才是真正的不负平生所学,不负天下所望!”

    nbsp元载的话语,如冰冷的毒雨,又似淬毒的银针,丝丝缕缕,精准无比地渗入王韫秀早已动摇、脆弱不堪的心田。

    nbsp担忧、恐惧、对父亲未来的巨大焦虑、对丈夫此刻“清醒”分析的依赖、以及对裴徽那如山如岳般无法撼动的权势的敬畏,彻底主宰了她的心神。

    nbsp她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望向玻璃温房。

    nbsp父亲依旧在阳光下沉默地劳作,背影高大却显得异常孤独和固执,仿佛与整个喧嚣、危险的世界格格不入,又像一头被拔去利爪、困在温暖囚笼中的老迈雄狮。

    nbsp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她脚底升起,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
    nbsp她咬了咬毫无血色的下唇,直到尝到一丝腥甜,终于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,下定了决心,声音细若蚊呐,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:“那……我该如何做?父亲他……心坚似铁,听不进去旁人言语的……”

    nbsp元载眼中那抹得色终于不再掩饰,如同暗夜中的磷火一闪而逝。

    nbsp他脸上的表情却愈发温柔恳切,带着无比的信任和倚重,轻轻抚摸着王韫秀因抽泣而微微耸动的背脊,低声道:“韫秀,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,是他唯一的血脉至亲,你的话,他总会听进去几分,哪怕只是动摇一丝也好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只需在岳父大人面前,诉说我们的担忧,诉说孩子们的稚嫩前程,诉说……殿下对岳父那深沉的敬重与天下万民对岳父重振朝纲、安定社稷的殷切期盼。”

    nbsp“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。告诉他,避世非福,出山方是保全王家、回报君恩、泽被子孙的唯一正途!”

    nbsp他的话语充满了煽动性和对“安稳”的许诺。

    nbsp“其余的,”元载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稳,“交给我。待岳父大人心念稍动,我自会寻机进言。我们夫妻同心,其利断金,定要为父亲,为我们这个家,寻一条最安稳、最光明的通天大道。”

    nbsp他刻意强调了“夫妻同心”和“安稳”,将两人牢牢绑在了同一辆战车上,也悄然将劝说的首功和责任推给了王韫秀。

    nbsp王韫秀靠在元载怀中,目光越过他的肩膀,再次投向那玻璃温房。

    nbsp阳光在晶莹的玻璃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晕,模糊了父亲的身影,只留下一个沉默而固执的轮廓。

    nbsp她闭上眼睛,泪水再次滑落,心中一片冰冷与茫然。

    nbsp元载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,带着安抚,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。

    nbsp庭院里,只有寒鸦偶尔的嘶鸣,和温房内那永不停歇的、簌簌的培土声,交织成一曲沉重而压抑的冬日挽歌。

    nbsp老仆——那名瘸腿老兵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到廊下阴影里,佝偻的身影仿佛融入了背景,只余下一双浑浊却异常清明的眼睛,静静注视着这一切。

    nbsp那玻璃温房,此刻更像一座透明的囚笼,囚禁着一位不甘沉沦的昔日战神,也映射着庭院中这对心思各异、被权力阴影笼罩的夫妻。

    nbsp空气中,甜腻的点心香气与泥土的腥气、草木的微涩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、充满阴谋与无奈的气息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夜幕降临。

    nbsp凛冽的初冬寒风,如同无形的幽灵,在空旷的王府庭院中穿梭呜咽。

    nbsp白日里精心侍弄的菜畦,此刻只剩下模糊的、深色的轮廓,在稀薄的月光下静默着。

    nbsp膳厅内,几盏粗陶油灯是唯一的光源,昏黄的火苗被穿堂风撕扯得左右狂舞,在素净得近乎苍白的墙壁上,投射出巨大而扭曲、不断晃动的影子,将本就空旷的厅堂衬得愈发寂寥空旷。

    nbsp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凉的土腥气和淡淡的、陈旧的木头味道,以及……一丝若有若无的、被刻意压抑的紧张。

    nbsp王府膳厅。

    nbsp桌上,几样简单的时蔬摆放得整整齐齐,却透着一股刻意的清冷。

    nbsp翠绿的小白菜水灵灵的,显然是刚摘下不久;

    nbsp鲜嫩的萝卜缨带着泥土的微腥;

    nbsp一小碟凉拌黄瓜丝,刀工精细,拌着几粒蒜末和醋香。

    nbsp——无一例外,都出自王忠嗣亲手侍弄的那座耗费心血建起的玻璃温房,是他离群索居、与世无争的证明。

    nbsp唯一的荤腥,是一小碟切得极薄的酱肉,边缘已微微发干卷曲,深褐色的酱汁凝固在肉片上,看着也放了有两天,孤零零地躺在白瓷碟里,像一块被遗忘的石头。

    nbsp元载心想,这些吃食连他府中仆从管家都不如。

    nbsp王韫秀坐在下首,强打精神,小心翼翼地用一双素净的竹筷布菜。

    nbsp她将一箸小白菜轻轻放到父亲王忠嗣的粗陶碗里,动作轻柔得近乎屏息。

    nbsp她的眼神却像受惊的小鹿,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,不时紧张地瞟向主位上沉默如山、只专注于眼前碗碟的父亲,又飞快地扫过身旁看似平静、实则眼神深沉的丈夫元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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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厅堂里静得可怕,只有筷子偶尔触碰碗沿的轻响和窗外呼啸的风声。

    nbsp气氛比往日更加沉闷压抑,连空气都仿佛凝滞成了冰冷的铅块,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。

    nbsp酒壶里是寡淡的村酿,散发着微酸的、不甚醇厚的酒气,更添了几分萧索。

    nbsp她的手指微微发抖,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
    nbsp每一次抬眼看向父亲那刀削斧劈般冷硬的侧脸,心脏都像被无形的手攥紧。

    nbsp她知道丈夫元载此行的目的,更知道这平静下的暗流汹涌。

    nbsp她夹起一片薄薄的酱肉,想放到元载碗中,指尖却不受控制地一颤,肉片滑落在桌面上。

    nbsp她慌忙低头去捡,耳根瞬间烧得通红。

    nbsp元载率先打破沉默。

    nbsp他端起面前那只同样粗陋的陶杯,杯中浑浊的酒液映着摇曳的灯火。

    nbsp他恭敬地对王忠嗣微微躬身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的空气:“岳父大人,天寒风疾,小婿敬您一杯,暖暖身子。”

    nbsp他并未等待回应,仿佛只是完成一个必要的仪式,自顾浅浅抿了一口那淡薄的酒液。

    nbsp放下酒杯时,他脸上的恭敬稍稍敛去,换上了一副凝重忧思的神情,眉头微蹙,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间。

    nbsp“岳父大人,”元载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,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,“近日长安城表面歌舞升平,实则暗流涌动,颇不太平。小婿在朝中行走,听闻诸多令人忧心之事,如鲠在喉,不吐不快啊。”

    nbsp他刻意停顿,目光锐利地观察着王忠嗣的反应。

    nbsp王忠嗣眼皮微垂,仿佛完全沉浸在眼前这箸小白菜里。

    nbsp他夹起菜,送入口中,咀嚼得异常缓慢而用力,腮帮的肌肉微微鼓动,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珍馐,又像是在用这机械的动作压抑着什么。

    nbsp对元载的话,他置若罔闻,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偏移半分。

    nbsp元载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,但面上依旧忧国忧民。

    nbsp他清了清嗓子,继续道,语速平稳却字字清晰,如同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军报:“安西高仙芝,仗着天高皇帝远,厉兵秣马,扩军备战,其麾下胡兵比例已远超朝廷规制!言语间对殿下多有不敬,甚至纵容部下称其为‘安西王,俨然以西域之主自居!此等狼子野心,路人皆知!”

    nbsp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王韫秀煞白的脸,又落回王忠嗣毫无波澜的脸上:“幽州韩休琳,更是变本加厉!此人暗中与当地卢氏和胡人勾结,卢氏子弟充斥其牙军,军令几出卢门!更截留赋税,私铸兵甲,其意欲割据一方,自立门户之心,昭然若揭!”

    nbsp王韫秀的手猛地一抖,筷子差点脱手。

    nbsp她下意识地看向丈夫,元载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。

    nbsp元载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刻骨的恨意:“然则,最可恨者,莫过于那杨国忠余孽!此獠扶持延王在蜀地公然称王,僭越神器!更指使爪牙鲜于仲通在剑南道南边,以割让姚州、嶲州、戎州三州膏腴之地为饵,勾结南诏蛮王阁罗凤,引狼入室!南诏兵马已频频越境劫掠,蜀地百姓苦不堪言!”

    nbsp他身体微微前倾,仿佛要分享一个惊天秘密,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毒蛇般的寒意:“更可怕的是,据小婿安插在吐蕃的可靠线报,杨逆甚至暗中遣密使,携带重金珍宝,与吐蕃赞普、回纥叶护等异族勾结!”

    nbsp“其用心之歹毒,令人发指——欲引虎狼之师入关,借异族之手,消耗殿下根基,甚至……甚至图谋不轨!此乃千古罪人之举!”

    nbsp“还有那些流散各地的李氏诸王余孽,如永王璘、虢王巨之流,正暗中串联韦氏、杜氏、崔氏等门阀世家,蠢蠢欲动,散布流言,其不臣之心,路人皆见!社稷倾颓,只在旦夕之间啊!”

    nbsp王忠嗣咀嚼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!

    nbsp那一下停顿极其短暂,若非全神贯注地盯着,几乎无法察觉。

    nbsp然而,他握着筷子的右手手背上,那如同虬龙盘绕般的青筋瞬间贲起、凸现!

    nbsp那双低垂的眼帘下,似有雷霆万钧闪过,一股久违的、属于尸山血海中闯出的绝世猛将的凛冽杀伐之气,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,几乎要破开他刻意维持的平静躯壳,汹涌而出!

    nbsp整个膳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,连摇曳的灯火都为之一窒!

    nbsp但,仅仅是一瞬!

    nbsp那滔天的怒火、刻骨的恨意、以及对国事崩坏的本能反应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摁回了深渊。

    nbsp快得让一旁的王韫秀以为自己眼花了。

    nbsp他依旧眼皮不抬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咽下口中的菜,仿佛元载刚才说的只是邻家丢了一只鸡般无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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