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3章 过程歪了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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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片刻后，我佝偻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队伍藏身的枯骨后。青灰色的鬼爪上，还残留着强行撕扯魂体留下的能量痕迹。我将三个如同死狗般、魂体被强行禁锢、气息萎靡到极点的逃魂，如同扔垃圾般丢在队伍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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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，但魂体被一股阴冷的邪力侵入，痛苦地蜷缩着，连哀嚎都发不出，只剩下恐惧到极致的抽搐。

    nbsp“还有…谁想跑？”我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魂体。

    nbsp所有魂体，包括那几个“油水”，都死死地低下头，魂体抖得像筛糠，再也不敢有丝毫异动。

    nbsp枯骨外，传来了老疤最后一声不甘的怒吼，以及麻杆微弱的、戛然而止的惨哼。随即是叛军胜利的、混乱的嘶吼和追杀逃魂的喧嚣。

    nbsp我靠在冰冷的黑色枯骨上，幽绿的独眼透过枯骨的缝隙，冷漠地注视着外面叛军打扫战场的景象。老疤和麻杆的魂体碎片，正被几个叛军贪婪地吸收着。

    nbsp损失了几个阴魂，有死于流矢的，有被我抓回的逃兵，但核心队伍还在。

    nbsp阴兵尽灭，领路人没了。

    nbsp但，通往黑风谷的路，还得继续走。

    nbsp而且，是以“陷阵营队正赵铁柱”和我这支“忠诚”的炮灰小队的名义，独自走下去。

    nbsp这混乱的战场，这血腥的伏击，反而给了我一个彻底摆脱监视、自由行动的机会。

    nbsp“收拾…一下。”我沙哑地开口，指了指地上三个半死不活的逃魂，“带上…他们。准备…上路。”

    nbsp带着那其余惊魂未定的魂体，在枯骨林的阴影中如同幽灵般穿行。没有地图，没有向导，只有对阴气流动的模糊感知和对“黑风谷”这个地名所蕴含的浓烈煞气的本能追寻。

    nbsp一路避开可能的巡逻路线，无论是官军还是叛军。靠着“我这个资深老鬼的凶戾气息震慑住偶尔遭遇的低阶怨兽和游魂野鬼。几天时间（地府的时间流逝感很模糊），在无尽的荒芜、死寂和偶尔爆发的远处能量波动中艰难跋涉。

    nbsp食物？没有。只有吸收空气中稀薄混乱的阴气勉强维持魂体不散。那几个被我“施恩”救回来的虚弱魂体，全靠队伍里其他魂体“自愿”分享出一点点本源吊着命。那三个逃魂更是如同拖着的累赘，魂体被我的邪力侵蚀得日渐黯淡，成了无声的警告。

    nbsp终于，在翻过一片由巨大黑色骸骨堆积而成的“山脊”后，目的地到了。

    nbsp眼前的景象，足以让任何生魂肝胆俱裂！

    nbsp那是一片巨大的、如同被巨斧劈开的黑色山谷——黑风谷！谷口狭窄，两侧是陡峭嶙峋、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黑曜石山壁。谷内，浓郁的、几乎化为实质的黑红色煞气如同粘稠的泥沼般翻滚涌动，形成遮天蔽日的“黑风”，风中夹杂着无数亡魂凄厉到极致的哀嚎和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！

    nbsp谷口外，是一片相对开阔的黑色平原。平原上，矗立着一座巨大的、由粗糙黑石和巨大兽骨垒砌而成的军营！军营周围挖着深深的壕沟，沟底插满了燃烧着幽绿鬼火的骨刺！高大的骨木混合的寨墙上，布满了狰狞的了望塔和弩炮，由巨大骨臂和筋腱构成，散发着不祥气息。

    nbsp塔上闪烁着惨绿色的魂火光芒。无数穿着破烂但统一制式黑甲、气息肃杀的阴兵在营寨内外穿梭、巡逻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、铁锈味和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战意！

    nbsp这里就是绞肉机的前沿！黑风谷，地府官军阻挡叛军的重要防线！

    nbsp我们这支衣衫褴褛、疲惫不堪、还拖着几个“半成品”的炮灰队伍，出现在军营警戒范围边缘时，立刻引起了注意。

    nbsp“站住！什么人？！”一声厉喝传来！

    nbsp一队约莫十人的黑甲阴兵如同鬼魅般从营寨侧翼的阴影中冲出，瞬间将我们包围！他们手中的阴铁长矛闪烁着寒光，矛尖直指我们，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！为首的什长，脸上带着一道新鲜的刀疤，眼神锐利如鹰，气息远比老疤麻杆之流凝练强悍！

    nbsp“大…大人…”我立刻佝偻下腰，摆出最卑微的姿态，沙哑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恐惧，“小的…赵铁柱…黑石堡…陷阵营预备队…队正…”

    nbsp“黑石堡的人？”刀疤什长眉头紧锁，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我们这群狼狈不堪的魂体，尤其是在那三个被我邪力侵蚀、萎靡抽搐的逃魂身上停留片刻，厉声喝道，“押送的阴兵呢？！怎么就你们这群渣滓自己跑来了？！说！是不是临阵脱逃？！”

    nbsp他身后的阴兵立刻挺矛向前一步，矛尖几乎要戳到最前面魂体的脸上！恐怖的杀意让整个小队魂体剧颤，几个胆小的直接瘫软在地。

    nbsp“大人…冤枉啊！”我抬起头，幽绿的独眼中适时地流露出恐惧、悲愤和后怕交织的复杂情绪，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我们…我们路上…遇袭了！叛军！好多叛军！埋伏在枯骨林！”

    nbsp“什么？！”刀疤什长眼神一凝。

    nbsp我语速加快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，将遭遇伏击的过程“如实”道来：老疤麻杆如何英勇抵抗最终战死，阴兵如何全军覆没，炮灰队伍如何崩溃四散，我如何拼命收拢残部，带着他们一路躲藏、跋涉才侥幸逃到这里…

    nbsp“…大人！小的…句句属实！若有半句虚言…愿受…炼魂之苦！”我赌咒发誓，同时暗暗催动一丝血晶邪力，让周身散发出的痛苦怨气更加浓郁真实，配合着身上破烂裹尸布沾染的“战斗痕迹”（其实是路上蹭的），显得无比凄惨可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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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刀疤什长死死地盯着我，又扫视着我身后那群魂体惊惶恐惧、疲惫不堪、还带着真实伤痕的模样。他似乎在判断真伪，尤其是我这个“队正”的表现。

    nbsp“哼！算你们命大！”半晌，他似乎信了几分，冷哼一声，示意手下收起长矛，但眼神依旧锐利，“那你呢？路上阴兵死光了，你就没想过…带着他们跑了？这阴土茫茫，随便找个地方一钻，不比来这送死的黑风谷强？”

    nbsp这个问题，直指核心！

    nbsp我心中冷笑，面上却露出一种底层老鬼特有的、混合着麻木、认命和一丝扭曲“忠义”的复杂表情。

    nbsp“跑？”我沙哑地笑了两声，笑声干涩苦涩，“大人…说笑了…这世道…往哪跑？”

    nbsp我佝偻着背，幽绿的独眼望向军营后方那翻滚着无尽煞气的黑风谷，又仿佛望向更深处混乱的地府，声音低沉而缓慢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“感染力”：

    nbsp“叛军…搅得四处烽火…见魂就杀…见城就烧…躲？躲得过初一…躲得过十五？保不齐…哪天…就被当成游魂野鬼…随手灭了…或者…被叛军抓去…当牲口使唤…死得更惨！”

    nbsp我顿了顿，那只独眼中，幽绿的鬼火似乎燃烧起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：“小的…虽然…只是个下作的游魂…烂命一条…但…也分得清…好歹！这地府…乱了套了！叛军…祸害地方！小的…心里…也有口气！”

    nbsp我猛地挺了挺佝偻的背，声音提高了几分，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，“与其…像老鼠一样…东躲西藏…窝囊地死…不如…来这黑风谷！跟着官军…杀叛贼！就算…填了坑…也是…站着死的！说不定…还能为…拨乱反正…出…一点力！”

    nbsp这番话，半真半假。认命是真，无处可逃是真，但什么“忠义”、“拨乱反正”，纯属扯淡！不过，对于这些身处前线、天天与叛军厮杀、神经紧绷的底层阴兵来说，一个“懂好歹”、“认命”、“还有点血性”的炮灰头目，无疑比一个贪生怕死的逃兵顺眼得多！

    nbsp果然，刀疤什长听完，那锐利如刀的眼神缓和了不少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…欣赏？他上下打量着我这佝偻、残破却透着一股子凶悍和“觉悟”的魂体，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nbsp“哼！算你还有点见识！”他语气明显缓和，“比那些就知道跑的软蛋强！行！跟我来吧！”

    nbsp他转身，带着我们这支残兵败将，朝着军营侧翼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走去。路上，他随口问道：“黑石堡那边，给你报备的是队正？”

    nbsp“是…是的大人！”我连忙应道，“疤爷…哦不，老疤大人…亲口任命的！”

    nbsp“嗯。”刀疤什长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nbsp进入军营，一股更加浓烈、混杂着血腥、汗臭、金属锈蚀和劣质魂食馊味的恶臭扑面而来。营寨内部比外面看到的更加庞大和混乱。

    nbsp巨大的熔炉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，发出轰鸣；伤兵营方向传来连绵不绝的痛苦哀嚎；一队队疲惫不堪、甲胄破损的阴兵沉默地走过；远处校场上，传来新兵操练的嘶吼和教官的怒骂；空气中还隐约能听到黑风谷深处传来的、令人心悸的能量碰撞轰鸣和叛军疯狂的叫嚣！

    nbsp我们被带到一片由巨大兽骨围成的简陋营地，这里挤满了形态各异、但都散发着绝望和恐惧气息的魂体——显然都是其他堡寨送来的“陷阵营”炮灰。

    nbsp“就这了！”刀疤什长指了指一片还算干燥的空地，“你们队，归这儿！安顿好！别乱跑！随时听候调遣！”

    nbsp“是！大人！”我恭敬应道。

    nbsp刀疤什长转身欲走，似乎又想起什么，停下脚步，随手从腰间摘下一个黑沉沉的、刻着一个狰狞鬼头图案的粗糙铁牌，看也不看，朝着我这边一扔。

    nbsp“喏！拿着！”

    nbsp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。入手冰凉沉重。

    nbsp低头一看。

    nbsp鬼头狰狞，下面刻着两个古篆小字：队正。

    nbsp正是代表陷阵营正式队正身份的腰牌！虽然粗糙，虽然低级，但却是正式的“编制”！

    nbsp刀疤什长头也不回地摆摆手，声音传来：“既然黑石堡报备了，你也算带着人过来了，没跑，还有点胆气…这牌子，归你了！好好带你的队！黑风谷…缺的就是敢填坑的！”

    nbsp说完，他带着手下，消失在军营混乱的人流中。

    nbsp我摩挲着手中冰凉的铁牌，感受着那粗糙的纹路，幽绿的独眼在黑暗中微微眯起。

    nbsp老疤麻杆死了。

    nbsp过程歪了。

    nbsp但这块象征正式身份的“队正”铁牌，最终还是落到了“赵铁柱”的手里。

    nbsp计划的第一步，在血腥的伏击和几天的亡命跋涉后，以一种意想不到却又顺理成章的方式，达成了。

    nbsp我缓缓抬起头，看向那片翻滚着死亡风暴的黑风谷，又扫了一眼身后这群惊魂未定、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炮灰手下。

    nbsp我TM来啦！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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